八月末的天氣還是很熱,熱浪裹挾著蟬鳴一陣陣席卷了大街小巷,平坦的路麵被曬得滾燙,幾乎要冒出煙來。

這樣毒辣的天氣讓人避之不及,但又因各種原因不得不走出舒適的陰涼處,隻有一位挺立的身影始終站在標有路線圖的公交站牌邊上。他撐著一把藏青色的雨傘,傘麵很大遮住了他大半個腦袋,隻能依稀看見被汗浸濕一小圈的後領。

沒人知道這人要去往何處,來往的行人也是從匆忙的腳步中擠出一點時間往那邊瞟一眼又繼續往前走,都想要早點擺脫這令人厭煩的天氣。而路上行駛的車輛也曾在他身邊短暫停歇過,但一一都不是他的選擇。

一輛腳踏的三輪車從他麵前經過,坐在上麵奮力蹬腿的大爺扭過頭疑惑地瞅了一眼,又回頭看向前方繼續趕路。

蘇桐認得這個大爺,在不久之前他就在自己麵前經過一次,隻是那次三輪車的車鬥還空空如也,沒有現在這麼多的瓜果蔬菜及日用品。

他鬆開行李箱換手撐傘,抖了抖酥麻的胳膊。悶熱的天氣讓他光潔的額頭沁出一層細汗,浸濕了額前的幾縷碎發。

腕表上細細的秒針正在緩慢的轉著圈,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分鍾。幾分鍾後,他就要跟其他學生一樣一樣即將踏上新的旅程,步入新的校園生活。

隻不過他即將走向的不是尋常普通的大學,也不是名貴重點的學校,而是要邁向讓人望而生畏緘口不言的異界。那裏有一座供非人類物種學習的學校,而他將會是目前曆史上唯一一個進入就讀的人類學生。

異界是百年前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怎麼出現的,引發的原因又是什麼,中間是否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聯係,關於這些蘇桐都不太清楚,畢竟那時候他還沒出生。

他也不關心這些,隻是臨了還是要做些功課,隻是目前能查到的也就那麼一個充滿光怪陸離的說法。那就是這個世界突然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從中撕開一條裂縫,裂縫的那頭就是神秘莫測的異界。

自那之後,異界就與人界變成共存的局麵。人間以往井然有序的秩序瞬間被打破,人類本能的嫌惡這些與他們不同種族的物種,與此同時也恐懼這些不同種族的生物他們所具有的超乎自然的力量。

為了恢複之前平和的生活,人類拿起武器開始與他們抗爭試圖把這種能淩駕於他們之上的物種趕出這個世界。

一個魔法攻擊,一個物理攻擊,雙方勢均力敵,百年來一直爭鬥不休。最後誰喊停的,不得而知,或許是雙方耗損過多,亦或許倦了這種你來我往交鋒的日子。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兩方已經進入談判階段。

到蘇桐他們這一代的時候,兩方已經處在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對平和的狀態,但即便是這種和平狀態,兩方也是互不來往。

隨著時間的推移,異界莫名開始趨向於人類的生活。他們一改往前作風,竟然也開始學會了合理化管理各項資源。這其中就包括人力資源。

像人界那樣建造了工廠、學校。

這裏麵除去了單純的打發時間,剩下更多的是想像人類那樣團結互助,化解種族間的隔閡,防止過度內耗。

而這中間自然少不了要有人類的加入,畢竟隻有他們才知道除了爭鬥外還有什麼方法能化解彼此間的隔閡。當然,這個想法被推舉出來的時候,最先遭到的就是來自人界的反對。

但異界似乎是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一直不斷向人界提出請求。後來中間經曆了怎樣的談判,又簽下了什麼樣的條約,不得而知。隻是從目前發布的公告來看,被選中的人將獲得來自人異兩界給出的豐厚的補償。

蘇桐就是在經曆一係列的篩選後被兩界選中的幸運兒,而獲得的豐厚補償也剛好解決了他眼下最焦急的事情——巨額債務。

但相對的,他也是不幸的,往後在異界的日子他都要獨自麵對,就算在那裏受盡屈辱也隻能把各種酸楚咽到肚子裏,因為無人能幫他。

蘇桐抬手用手背抹去額上的細汗,眯著眼睛看向遠處,遠處有一輛顯眼的大奔正往他這邊的方向駛來。黑色的車身被毒辣的太陽烘烤著,反射出刺眼奪目的白光。線條流暢的車頭上立著兩麵旗幟,一麵代表人界一麵代表異界,這是mnh部門的專用車。

mnh部門是專門設立用於人界與異界之間的聯絡溝通,在人界有著極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