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深度催眠(5)(3 / 3)

我示意小卷兒繼續說下去。

“案件的相關人,我做了簡單的走訪。有幾個人承認當年確實見過一個年輕警察,不過重生這個說法,都沒有聽這個警察說起。看來,這個年輕警察隻對林太太提過重生。”

我點頭道:“那這個年輕警察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對凶手抱有好感。”

“為什麼這麼說?”徐佳問道。

“小卷兒不是說了,他隻對林太太提到過重生,對其他人卻沒有說出這個推斷。可以看得出來,他很謹慎,生怕留下什麼破綻。而在林太太那裏,是因為林太太說凶手碎屍的行為是變態,他才忍不住說出了重生這個概念,應該是為凶手進行的一種辯解。”

“那這些見過這個年輕警察的人,對他的容貌還有印象嗎?”徐佳問。

小卷兒搖搖頭,“不多,不過根據描述,我找局裏的人畫了張拚圖。”她從包裏拿出一張白紙,在床上攤開。

短發,眼睛比較小,鼻梁比較直,薄嘴唇。

說實話,我看不出來有什麼明顯外貌特征。長這個樣子的人,大街上比比皆是。人像拚圖跟犯罪心理側寫一樣,都不是精確的技術科學。首先目擊者的記憶會有偏差,然後描述上也會有偏差,繪圖者或者繪圖軟件更是少不了偏差。有些時候,拚出來的人像甚至跟嫌疑人的真實麵貌有很大的出入。在不少電影中,直接拿著人像拚圖去當通緝令了,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我把拚圖丟給徐佳,向小卷兒問道:“那你那些同事呢,他們說了什麼?”

小卷兒的神色罕見的嚴肅,“都是發了一些牢騷,不過其中的一位,倒是透漏了一個信息。”

“哦?說來聽聽。”我來了精神。

“張寒案當年不是存在自殺和他殺兩種爭論觀點嗎?組長黃國亮當初一直認為是他殺,前期的查案方向也是偏重於他殺的方向,但是後來他卻突然同意了自殺的觀點。”小卷兒道。

“據跟我爆料的那位說,有一次,很晚了,他在辦公室加班,一個身著警服的年輕小夥子去找過黃國亮。兩個人在黃國亮的辦公室裏關起門來談事情,大約過了半個鍾頭,發生了爭執。哦,那位說他並不是有意偷聽,隻是黃國亮兩人的爭吵聲音太大,隔了堵牆都能聽到聲音,好像還摔了東西。最後大概過了十多分鍾,那個年輕警察臉色漲紅地走出了辦公室,而黃國亮則臉色難看,坐在那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後來,黃國亮就改口了,也開始讚同自殺一說。”

“又是年輕警察!”徐佳恨恨地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爆料那位說年輕警察的臉孔很生,在那之前並沒有見過他,應該是別的轄區的同事。而且,看他製服上的警銜,級別並不高,應該是剛入警不久。”

“這樣的菜鳥警察,是怎麼說服黃國亮的呢?”徐佳一臉疑惑。

小卷兒也仰起頭道:“其他的就沒了,你要我調查這些究竟有什麼用?”

“我昨天在樓下的時候,跟服務生閑談,突然想到了一點東西,就想找些旁證來確定下我的推測,不過看樣子仍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支持。先說C市這宗碎屍案,你們覺得最為難解的是什麼地方?”

徐佳不假思索地答道:“張寒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如果是他殺,凶手碎屍的動機是什麼。”

我喝了口鹽汽水道:“我們現在所知的是,張寒與三個男人都有聯係。林海建包養了她,李峰在追求她,而她和那個神秘的笨笨似乎是兩情相悅。據李峰講,張寒在死前的那晚喝了不少酒,情緒還很不好,而李峰就趁這個機會跟張寒發生了性關係。之後張寒就被發現棄屍野外,而且布置成了那個樣子。這就是我們現在掌握的案情主線。”

“不知道你們意識到了沒有。我們找過穆易之後,就陷入了一個心理誤區,卻忘記了真正要查的東西。我們在調查中,還一直糾結於張寒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其實這個問題是很難解的,事情已經過了七年,絕大部分的痕跡都已經不存在,僅從幾個相關人身上,是很難判斷出張寒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徐佳道:“這個確實很難。”

“警方的查案程序科學嚴謹,每一個步驟都是建立在大量的物證人證之上的,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進行下一個步驟。私人偵探的查案方式卻隨意得多,完全憑借個人觀察力和邏輯推理能力,有些能力較弱的蹩腳偵探很容易犯下先入為主的錯誤。”

徐佳打了個哈欠,“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表示你屬於那種觀察力和邏輯推理能力都很強的精英偵探嗎?”

我假裝沒有聽出來她的挖苦,繼續道:“咱們來C市這麼長時間了,做了這麼多的調查,但所知道的都還隻是一些碎片而已。昨晚跟服務生貧嘴,她的一句話提醒了我,有人願意為了所愛的人犧牲自己……”

“你的意思是,張寒是為了笨笨而自殺的?”徐佳問道。

“當然不對,如果張寒僅僅是自殺那麼簡單,她的屍體為什麼會被肢解呢?內髒為什麼會被拿出來?”

“這個……”

“你有沒有想過,凶手肢解張寒,很可能並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救她?”我淡淡地說。

“神經病救人才會把人肚子剖開,內髒拿出來吧!”小卷兒忍不住鄙夷道,“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當然,是在大量瑣碎的細節證據中加入了我的想象的故事。”

“你說,你說。”徐佳倒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