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暴雨的前奏。
從三樓望去,遠處已經黑壓壓一片,隨時要潑下傾盆大雨的樣子。
十八歲的周徊握著黑色圓珠筆,發了會呆,直到廚房裏的窗戶咯吱咯吱響了,她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跑去關窗。
廚房的窗戶還是老式的鐵窗,窗欄已經生鏽,風又大,周徊費了好一會兒勁,都沒能把窗子拉過來。
就在她拚命關窗的時候,狂風裹挾著暴雨而來,直接打在她臉上,讓她好一會兒都張不開眼睛。
周徊隨手抹了一下臉,繼續關窗,她使勁一拉,窗戶總算關上。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周徊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對著窗戶翻了個白眼,心說昨天還能關上,今天就給她掉鏈子。
“哼,等我考完再收拾你。”
周徊對著窗戶說了一句。
“你一個人嘀咕什麼呢?”
她話音剛落,就見她媽媽回來了。
“媽,回來了。”周徊迎上前,幫媽媽拿菜。
她一看媽媽拿了白菜和菠菜,就知道又是鄰居張阿姨送的。
“媽,張阿姨給您的?”
“嗯。”周媽媽收起雨傘,放到一邊,也把新配的藥放到攤了報紙的桌子上。
周徊看看桌上的藥,問:“媽,這次怎麼配那麼少?”
周媽媽身體不好,常年服藥,有時候是周徊幫著去拿的,所以周徊一眼就看出這次媽媽配得很少。
周媽媽笑笑說:“藥又不是好東西。媽媽最近覺得身體不錯,問了醫生,醫生說可以減少藥量。”
周徊放下藥,心裏懷疑了一下,卻隻是點點頭:“那就好。媽,你等我一下,我還有一道題,做完我做飯。”
周媽媽走過來,摸了摸周徊的頭說:“今天媽媽做。你快考試了。放鬆一下。”
周徊拿起桌上鄰居送的梨,剛想拿刀分一半給媽媽,被媽媽製止:“傻丫頭,梨不能分。你自己吃。”
周徊這才收手,啃著梨說:“媽,放心吧。我都複習好了。”
周媽媽一聽周徊帶點小狂妄的語氣,立馬笑了笑說:“不能大意。畢竟是高考。”
周徊忙說:“還有三天就考試了。我現在抱佛腳也沒用呀。我們老師說了,這幾天要放鬆。做晚飯對我來說也是放鬆。”
周媽媽看著女兒自信滿滿的樣子,到底高興。
“加油。考個好學校。不用管媽媽,你想飛多遠就飛多遠。”
“那也要有本事啊。我的實力呢,隻允許……”周徊拿著白菜進廚房的時候,周媽媽忽然叫住她。
“阿徊。”
“嗯?”
“要全力以赴,知道嗎?不然媽媽會內疚的。”
周徊回頭,見媽媽笑著,卻帶了幾分嚴肅。
周徊笑著點了點頭。
2011年6月7日早上,周徊騎車去學校考試。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把車子停在外麵的車棚裏,然後步行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考的原因,校園裏格外安靜,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途徑小河邊,她看見柳樹下有一男一女,可能是某對小情侶吧。
然而,她沒走幾步,就聽見了那邊傳來女孩的抽泣聲。
“陸季洲,你會後悔的!”
然後,女孩兒哭哭啼啼的跑開了。
至於那個叫陸季洲的男生,則一點愧疚都沒有,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徊趕緊趁他沒發現自己,跑上樓。
陸季洲,周徊可不陌生,關於他的桃色新聞,周徊更是聽了不少,還是少惹他為妙。
“怎麼辦,周徊,我好緊張。”同桌張齊握著周徊的手說。
周徊整理好文具,對同桌說:“沒事。放輕鬆,高考不過是一場考試。跟平時考試沒什麼兩樣。”
“真的嗎?”張齊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周徊。
周徊十分堅定地握了握張齊的手,然後從手上摘下自己帶了很久紅繩給了張齊:“這條紅繩陪了我很久,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