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麵對(1 / 2)

“錢為什麼要還給我?手術為什麼沒做?”

“不關你的事……”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你別跟我置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沒分!我還沒說同意呢!”

“我不管……你、你放開我!”

“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你發qing了?”

“……什、什麼?”

……

季牧從混沌的夢境中轉醒過來,映入眼簾的便是灰白的天花板,醫院裏獨有的那股消毒水的氣味衝入鼻腔,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依舊陷在那無比悲傷的往事之中,無法自拔。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逃避回憶那些充滿傷害的悲傷記憶,季牧也是一樣。他強迫自己淡忘了很多事情,可是那些印在身體上的潰爛的疤痕,刻在心髒裏的從未愈合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注定不會擁有曾經祈禱奢望的安穩人生。

插著輸液針頭的手撫上額頭,季牧隻覺得整條手臂都被藥液冰得發麻。隨著意識的清醒,各處感官也慢慢恢複,他感覺周身又都變得燥熱起來,每一處關節都變得酸痛不已,尤其是後頸的腺體處,帶著針紮似的灼燒感。

季牧吃力地一點一點撐著身體坐起來,沒有吊水的另一隻手遲緩地抬起,慢慢地伸到腦後,想去摸一摸自己疼痛的腺體,卻意外的摸到了貼在皮膚上的保護繃帶。

保護繃帶是給那些不受控製,意外發qing的omega準備的。它可以減少腺體對信息素的不停釋放,也可以緩解意外發情的一係列症狀,季牧曾經在孕期的時候總是會用到這個東西,所以並不感到陌生。他隻是感到有點意外,自己居然可以在剝離生殖腔之後,還會因為臨時標記而發情。

發情對季牧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好溫馨的回憶。他的alpha在他第一次發情的時候占有了他,但是並沒有標記。而在以後自己所經曆過的每一次發情期裏,那位alpha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季牧不可以打抑製劑,也不可以吃緩解發qing症狀的藥物。

因為他懷孕了。

沒有標記而產生的這種情況是可以處理的,但是季牧卻和母親一樣,錯過了手術的最佳時期。而等到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他又因為摘除生殖腔得了很嚴重的並發症,腺體因為機體的哺育本能開始每天都沒有節製地釋放信息素,季牧隻能每天都貼著厚厚的保護繃帶,有的時候甚至要帶上沉重的護頸,才能讓虛弱透支的身體得到一點點的安慰。

在那段日子裏,季牧總是會不自覺地掉眼淚,可是哭到後來,眼淚也都流幹了,終究還是接受了這不可抗拒的命運。

“你醒了?”

病房的房門被人打開,熟悉的聲音伴著熟悉的語調傳入到季牧的耳中。他緩緩抬眸看向門口那個人,無言地看了很久很久。

現如今麵前的何屹與活在季牧記憶中的那個青澀少年形象可以說是大相徑庭。現在的何屹西裝筆挺,有著成熟而□□的肩背和精短幹練的短發。他的眉眼之間再沒有了當年張狂飛揚的喜悅和毫不掩飾的難過悲傷,整個人仿佛罩在了一個冷峻的透明罩子裏,季牧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透他的心。

何屹見季牧沒有答話,便回身關上了門,沉默著一步一步走到了病床旁邊。他拿起床頭的水杯為季牧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的時候,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退燒了。”何屹看季牧並沒有打算接水杯過去的打算,便強硬地把杯子塞進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心裏,用力握了一下,說道:“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