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痕跡很明顯而且沒有被雪完全掩蓋,所以他們順著痕跡一路就找到了沈歸。
“多處骨折,嚴重失溫,已經陷入昏迷。”沈歸一被救出來就直接送往醫院急救。
阮楓跟著到了醫院,坐在急救室外麵,繼續等待著。
人已經找到了,雖然還沒有脫離危險,但阮楓反而冷靜了下來。
總歸也就兩種選擇,不是生,就是死。
沈歸買了很多保險,他的媽媽生活不會有負擔。而他的家人早已沒了聯係,老莫也有學校和學生照顧。
仰著頭往後靠在牆上,醫院開了暖氣,阮楓的手腳慢慢地開始回溫。
先是一陣麻癢,然後是後知後覺的寒冷和針紮似的疼痛。寒氣仿佛是從骨頭裏往外冒,周身圍繞的暖氣都被驅散的一幹二淨。
然後皮膚泛出潮氣,冷汗一陣一陣地往外冒,浸濕了後背。
他暈暈沉沉地等待著,等到門開了,沈歸被推出來。
“已經脫離危險了。”有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過來。
飄飄忽忽地道了謝,阮楓跟著沈歸走到病房裏,坐在他旁邊,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背,才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
是熱的。
怕自己的手太冰,阮楓沒敢多碰,他把手捂到脖子上,等脖子被吸收了熱氣又拿開,循環的血液重新溫暖了脖子,他又將自己冰涼的手放上去。如此循環好幾遍,才把自己的手暖成溫熱的。
沈歸還沒醒,阮楓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背上,才鬆下那一口氣,將臉埋在床墊上,滾燙的淚水湧出來。
不敢發出聲音,阮楓忍得嗓子生疼,好久才平複了心情。不想將手移開,阮楓用衣袖胡亂擦了擦眼淚,又將指尖輕輕搭在沈歸的手腕上,感受著他跳動的脈搏,才靠在他手邊被湧上來的疲憊淹沒,陷入淺眠。
眼尾有些癢,阮楓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感受到有力的跳動才放下心來。
他睜開眼,發現沈歸已經醒了,正用另一隻沒有被握住的手在他的眼角輕觸。
“對不起。”沈歸的指尖在他眼角點了點。
搖了搖頭,阮楓咬著牙將淚水憋回去,把臉埋進沈歸的手心裏。
救援人員說幸虧沈歸有充足的逃生知識,還有強大的求生意識,這才險之又險地等到救援。
“沒關係,”阮楓盡力穩住自己的聲音,“他們說你的求生意識很強,才能撐過來。”哽咽了一聲,阮楓繼續道:“我很高興。”
額頭抵在沈歸的掌心,阮楓大口喘著氣,呼吸全都打在了沈歸的手中。
“舍不得你。”沈歸的聲音也有些喑啞。
伸出手扶住阮楓的頭,另一隻手抓過他的胳膊輕輕扯了扯,卻還使不出力道來。阮楓配合地順著他的力道傾身,虛虛地環住他,兩人交換了一個輕柔的吻。
兩個月後,l國一座小山村裏。
阮楓將畫好的畫包起來,撐在窗邊看著外麵。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深遠,藍得發青。薄薄的雲層遠遠地浮了一層,陽光最大限度地透過來,照著前方的一大群向日葵,像一群金色的小太陽。
整理了一下身上白色的禮服,阮楓拿著包好的畫和一小束玫瑰花出了門去。
他住在一處莊園的邊上,淺綠色的草叢鋪滿大地,一叢又一叢的向日葵圍繞著,白色的風車在上
空緩慢旋轉,一切都如油畫中的世界。
順著門前的小徑走到路上,路邊有幾隻綿羊在吃草,卷卷的毛裹了一身,隻露出長長的臉和四條細細的腿。
“你好。”有路過的人打著招呼。
“你好。”阮楓笑著回應。
“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路人問道。
“今天是我的婚禮。”阮楓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花。
“恭喜!”路人笑了兩聲,“我能參加你的婚禮嗎?”
“歡迎。”他知道這裏的人都很熱情,特別熱衷於參加各種活動。
路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和阮楓並肩向前走去。
“嘿,艾克斯。”行走的時候又遇見一個青年,“這位帥氣的小夥子今天結婚,我要去參加他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