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暗巷(1 / 3)

大梁國建立三百餘年,出過數位賢明聖主,而當朝女君卻昏庸無道,朝堂上下事物全權交於攝政王打理,坊間各項章程管理明確。

然而總是有官府管不到的地帶,或者說是不願去管。

一條隱藏在皇城腳下的嘈雜街道,嘔吐物與酒臭味混雜在這條狹小的巷子中,巷中門戶不多,但幾乎有一半的門戶都敞開半扇門,另一邊的房門上掛著頂昏黃燈籠。

偶有步伐輕浮的女子,渾身酒氣的隨意走進一戶,吹滅的燈籠與合攏的房門,便代表了今夜是有生意的一天。

這是一條暗娼巷子,這裏的男子多半都是奴籍,又或是人老珠黃,幾乎每日都有男子死去,隻消草席一卷,小小的門戶裏總會迎來補位的男子。

雲肆緊緊蹙著眉,她抬起雙指點了幾處穴位試圖壓下這股燥火,然而體內氣息流轉異常,硬生生衝破封鎖。她不在意的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麵上的緋色越來越重。

兩炷香之前,雲肆就知曉自己中了春//毒,她願以為將酒逼出體內便會解毒,誰料此毒凶猛異常,竟是一股無名燥火彙聚下//腹。在雲肆失去理智之前,翻身來到這條昏暗的小巷。

她選了最深處的一間房屋,僅是瞬息之間,那半扇微微張開的門便合攏,門口昏暗的燭火隨之熄滅。

裴景瑤坐著床邊,僵硬著身子看向來人,今夜是他住進房屋的第一天,他甚至抱著僥幸心理祈禱今夜不會來人。

女人朦朧又帶著微微酒氣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裴景瑤甚至還準備好的話語說出口,女人欺身向前,與他一同躺在房內唯一的硬床//上。

裴景瑤在深夜裏無聲的瞪大眼睛,任由她動作……

…………

雲肆起身時還未完全清醒,她看向周遭簡陋的住宿,冷清的眉目中透著些許茫然。隨著她的動作,一個赤//裸的男子出現在她眼中,雲肆動作一頓,酒後的記憶隨即出現在腦海中。

昨夜她與人同飲時著了道,在意識消失之前尋了一戶暗娼,這男子便是昨夜之人。雲肆不由冷下臉色,昨夜那人來回試探,怕是自己的身份早被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她本打算穿上衣服便離去,隻是順著她的動作,男子的身//體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眼中。

雲肆呼吸一窒,暗道自己未免過於禽獸。

那男子莫約十八九歲的模樣,他有一副過於清瘦的身體,麵容生的倒是白淨,臉頰處一道肉色疤痕破壞了美感,他緊緊閉著眼,眼角邊滿是哭過的痕跡。

雲肆視線一掃,就看見他仍用牙齒緊緊咬住的下唇。

因力道太深,他的下唇早被咬破,結痂的血汙與牙齒黏在一起,雲肆垂下眼眸,坐到床邊試圖將男人的牙與唇分開,卻隻惹得他蹙眉輕哼了一聲。

雲肆停下動作,心想原來不是啞巴,隻是不愛叫而已。

她的視線往下掃去,卻瞧見了男人腿//根處的血汙,雲肆難得挑了挑眉,思索著這個場麵該怎麼辦。她是真的沒想到,大梁的暗娼巷裏,竟然能被她碰見一個處//子。

娼與妓不同,他們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隻要給錢,做什麼都行。因此待雲肆穿戴整齊後,卻發現錢袋子不知落在何處時,臉上的表情堪稱變幻莫測。

她本可以一走了之,這男子也絕不會找到她,但雲肆看向床上仍不省人事的男子時,終是心軟了一瞬。於是雲肆猶豫片刻,將腰間的玉佩放在男子床邊,又為為他蓋好被子,這才轉身出門。

在離去之前,她將掛在門口的燈籠挑了下來,這表示這間屋子暫不接客。

…………

雲肆回到院內時便瞧見一少女衝過來,看向她的神色異常慌亂,眼下染著些微青黑,怕是一夜沒睡。

“少主!你一夜未歸,我與飛鷹前去前去百花樓尋你時卻被告知您已離去,少主可曾受傷?”

她名喚水魚,乃是北疆第一謀士之女,也是雲肆此來大梁帶的為數不多的屬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