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將軍!哪怕我們全軍覆沒,將軍也決不能死!”

乒乒乓乓,刀劍聲、呐喊聲、各種混亂的聲音不斷地組成交響的雜曲,傳入小少年的耳中。

他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閉著眼睛靜靜躺在床上,宛如一幅漂亮的畫卷,讓人不忍打擾。隻是那張臉,過於蒼白,顯得整個人脆弱不堪,好像風一吹就會消散。

蘇念長長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秀氣的小眉毛有些生氣地皺起。

誰啊,這麼吵!

蘇念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前二十年過得順風順水,可惜不幸患上癌症,被發現時已經是晚期。

在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後,蘇念絕望到不行,他瞞著所有人來到蘇家的老宅,決定最後的時光死得體麵一點。可不知是快死了還是出現幻聽,他這幾天一直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時大時小,讓他連安靜等死都做不到。

蘇念掀開被子,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輾轉來到地下室門口。一陣風呼嘯著吹過,耳邊的遭雜聲似乎更響了一些。

眼前的是一座鐵門,因年頭太久,布滿了一層紅漆,門把處的鎖鏈已經氧化,好似輕輕一扯就會斷掉,但也隻是好似,鎖鏈還在努力地完成自己的職責,堅強地掛在上麵。

蘇念停在門口,試探地伸手一推,老舊的鎖鏈瞬間掉到地上,吱呀一聲,門開了。

蘇念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因為門內,是一片沙漠。

推開他家地下室的門,居然見到了一片沙漠!

這麼神奇的嗎?

為什麼爸爸從沒有對他說起過?

蘇念試探著朝前走了兩步,還沒等看清這沙漠有多大,一道冰涼的劍刃便抵在他脖間,威嚴而又醇厚的嗓音自他身後傳來。

“你是何人?”

蘇念嚇了一跳,眼眶瞬間就紅了,他長這麼大,從沒受過欺負,現在居然被人用劍抵著脖子。

感受到劍刃上傳來的毫不留情的殺意,蘇念委屈地解釋道:“我我叫蘇念,s市人,隻是碰巧路過這裏,你你能不能把劍拿開啊,我害怕!”

聲音斷斷續續的,泛著小奶音,聽起來可愛到不行。

霍溱拿劍的手一頓,眉梢皺起,這人說的話有好幾處他都不解其意,但看起來,他似乎沒有任何威脅。

謹慎起見,霍溱伸出另一隻手在蘇念身上四處摸索,等確定他沒帶任何有殺傷力的武器時,這才緩緩收起了手中的劍,轉到他的麵前。

蘇念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紅紅的眼睛宛如小兔子一般,看起來好不可憐,霍溱心中沒來由地有些負罪感,好似他剛才不應該那麼凶這個小孩子。

但很快,這點不該有的情緒便徹底煙消雲散,戰場上瞬息萬變,敵軍無論使出什麼樣的手段都不足為奇,外表並不足以判斷一個人的真實品性。

霍溱露出嚴肅的表情,冷冷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蘇念被凶,委屈到不行,這個人好壞,為什麼第一次見麵就這麼欺負他?而且他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好像是古代將軍穿的那種鎧甲,純白銀的,陽光灑在上麵,閃閃發亮。

是很酷,但人是個壞人。

見蘇念一直用那種受驚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回話,霍溱手上的寒鐵重劍微微轉起,眼神變得異常凶狠。

蘇念更怕了,瑟瑟發抖地抱緊自己的小熊睡衣,這個奇怪的男人,和以往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不會寵著他,也不會縱著他,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了,還會殺了自己。

認清這一點後,蘇念連忙開始回答對方的問題:“我我剛剛是從家裏走出來的,嗚。”

蘇念一邊說,一邊奮力指向身後的方向,好讓對方意識到自己真的是附近的人,不要再動手欺負自己。

霍溱瞧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嗤笑一聲:“撒謊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這附近像是有住戶的樣子?”

蘇念驚了,急急辯解:“我真的是從家裏來的。”

他隻走了幾步路而已,怎麼會看不見呢?那麼大一座房子,應該很好認啊。

這棟房子雖然是老宅,但他們蘇家百年前就是貴閥,房子的裝修和布局都是最好的。

蘇念朝身後望去,很快便理解了對方如此說的原因。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並沒有什麼蘇家老宅,隻有一座光禿禿的,被腐蝕得隻剩框架的木屋。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住呢?

蘇念震驚地呆在原地,這是怎麼回事?他的家呢?他要怎麼回去?

霍溱見蘇念這幅表現,也不再多理,無論這個奇裝異服的人是怎麼回事,反正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個一推就倒的小病秧子,連小孩子都打不過,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霍溱轉身,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不一會兒,一大群人便烏泱泱地從沙坡背麵跑了過來,一眼望去足有數百。

一擊未完,重擊又起,蘇念眼前開始發暈,莫名其妙找不到家就算了,遇到奇怪的壞男人就算了,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