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秦昭風分手,回來住了一個多月,爺爺每天拉我下棋練字,時間久了便也覺得沒什麼了,人生不過百年,沒必要整天讓自己不開心。”
這話可能聽著有點矯情,正常人失個戀哪有空閑傷春悲秋,工作照樣得做,安承已經好多別人太多。
但他從出生就是如此,遠遠把一眾同輩甩在起跑線上,人生按部就班,穩紮穩打,就算成年時出櫃,也沒激起多大的水花。他簡直是命運的寵兒,偏偏操的心比誰都多,看不得身邊的人不如意,讓人根本嫉妒不起來。
“我希望這裏也能成為你的避風港,”安承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著,聲音已經帶上了倦意,“我爺爺很喜歡你。”
“你就是我的避風港,”季白挺著身子,安心充當一個大型靠背,把安承睡歪的腦袋扶正回來,一個下午就這樣被慢慢消磨。
傍晚時分,家中親戚回來得差不多,一個四合院陸陸續續住進來十幾口子。安承作為吉祥物被女眷們拉過去慰問,季白則跟著幾個叔伯張掛燈籠和對聯。
安承從小就嘴甜,懂得又多,每一句誇讚都恰到好處,把一眾嬸嬸阿姨們哄得花枝亂差,當即收了幾個大紅包。他從一堆紅紅綠綠中分出一眼,衝季白吆喝,“偏了偏了,再往右來些!”
季白依言照做。安承的老爸安洪樺就在旁邊站著,“哪有偏,我看就正好。”
季白被夾在中間,思索幾秒,還是按老丈人說的,將對聯又移了回去。
這一聲吆喝,把女眷們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季白身上。安承在大學裏當教授,本來就靠譜,帶回來的朋友也應該靠譜,這大過年的身邊也沒個伴,想來……
“承承,小季沒交女朋友吧,”終於有個阿姨問了出來。
安承心頭一凜,脫口道,“沒呢,他做生意比較忙,沒時間。”
哎呀,沒時間也要考慮生活啊,”夫人們不肯放棄,“也得快三十了吧,我們單位有個同事的閨女剛回國,要不介紹他們認識認識。”
安承給自己挖了一火坑,隻能硬著頭皮往回拽,“他跟一朋友關係好著呢,沒準能成。”
這就沒希望了,周圍一片惋惜的聲音,什麼好男人都有主了,就得趁年輕趕緊挑雲雲。
明年就告訴你們,安承在心底慢慢盤算,有種惡作劇般的幼稚心理,嚇死你們!
一天過去,就算安承再怎麼巧舌如簧,也累得夠嗆,隻覺得嘴都說幹了,但是高興。晚上回房了依舊不肯睡,他有點人來瘋,趴在季白胸膛上絮絮叨叨地說話,有些都重複了,季白也不嫌膩,雙手虛攏在人腰側,怕他從自己身上翻下去,這個樣子的安承尤為可愛。
“我那些嬸嬸要給你介紹女朋友呢!”安承第二次說道。
“嗯,介紹吧,”季白故意逗他。
“你這個壞種!”安承佯怒,竟埋頭在人胸膛上啃了一下,小朋友耍賴也不過如此。
“我是壞種,咱們睡覺吧,”季白哄他。
“我不睡!”安承氣道。
“那你要做什麼,”季白哭笑不得。
“親嘴,”安承往上一拱,準確銜住他的嘴巴,用牙尖輕輕磨著。
親了好一會兒,放開,又開始說,然後又親,反反複複膩歪不夠似的。
他明明沒喝酒,大腦卻醉了,醉得正當好,足夠醞釀一壺氣氛。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樣有點傻,但安老師縱橫三十年,還沒機會在誰前傻過,姑且放縱一把,反正這人寵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