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城。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現在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帶著些說不出的壓仄感。地麵被雨水衝洗的很幹淨,淺窪處還有兩片未來得及清掃的落葉。
鬱悠然剛出地鐵站,被一陣風吹個正著。她下意識地攬了下身上的淺茶色風衣,大步流星的往sy辦公樓走去。
輕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有節奏的輕輕飄揚著,和周圍趕周一早高峰的人群不同,她的腳步顯得格外輕快。
到了辦公室,有幾個人正圍在一起聊天,見到鬱悠然來,對她打著招呼。
“你不是吧,過了個周末黑眼圈都還沒消下去。”
“畢竟熬了大半個月,一時半會兒補不回來的。不過能給天逸公司做策劃怎麼都值啦,悠然等下班了請客啊。”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神色各異,豔羨的有真心實意恭喜的也有。
鬱悠然隻是笑了笑,當聽不懂似的打了個哈氣,向著自己的工位走去。
沒走幾步,她便感受有一道目光望了過來。鬱悠然下意識地抬頭,便見印雪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工位上,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那目光深切專注的,鬱悠然差點以為自己成了某著名景觀“望夫石”望的那個夫,如果不看印雪那努力克製,卻還略顯勉強,所以就覺得有些陰陽怪氣的表情的話。
鬱悠然不自覺的將身體挺直,腳下的步子都踩出了“咚咚咚”的節奏。
她是標準的鵝蛋臉,五官小巧又不失精致,本來應該是人畜無害,看上去很乖的長相。可是卻生了一雙奪人的眼睛,眼型細長,眼尾優雅的微微上翹。眼中有光卻又不流動,乍一看像是含著笑,可被這雙眼睛盯得久了,又像是一切全被她看透。
再加上瞳仁黑而亮,看人時便多加了一絲審視的味道。乖巧的長相瞬間被打破,變得靈動勾人。
此時她眼睫微垂著,半遮住了漆黑的光亮瞳仁,迎上了那倒目光。眼尾上翹,看上去笑盈盈的,人顯得純良無害極了。
鬱悠然本著“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麼”的心理,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可是印雪仍是保持著之前的表情,直到她完全走過去,也一句話沒說。
這種感覺就好像已經準備好戰鬥了,結果對方卻隻是放了個空彈虛晃了一槍,讓鬱悠然感到有些不爽。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工位上,鬱悠然覺得自己終於到了“東土大唐”,一路上簡直各種妖魔鬼怪張牙舞爪。
她將包放到桌上,有些頭疼的揉了把臉。這次熬狠了,大半個月來就沒哪一天是早於兩點睡得,休息兩天完全不夠用。
好在,一切應該都能得到一個值得的結果。
“我服了,那群人簡直酸出天際,把你直接架上去了,萬一到時候沒成又不知道她們又會說些什麼。”林舒榮從一旁側過身來,壓著聲音有些憤憤。
鬱悠然輕挑了下眉,“所以你看我理她們了麼。”
兩個人去年一起進入這家公司實習,sy在潯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廣告公司,進來的門檻不算低,最後一群實習的也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一個多月前兩個人畢業,正式簽了入職合同。
鬱悠然策劃出的快,點子又新,很被策劃部主管看好。一時間壓了不少老人,自然有的人心裏不舒服,卻又做不了什麼,隻能隱晦曲折的酸上幾句。
鬱悠然心裏清楚得很,也懶得和她們逞口舌之快。
“我就欣賞你這股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勁兒。”林舒榮又想到了什麼,輕輕戳了戳她,玩笑道:“不過你這次真要出血請客了,雖然ae那邊還沒下通知,但是你的策劃我們都看過,就連葛主管都對你這次的方案讚不絕口。除非天逸那邊的人眼瞎,才會不選你的策劃。”
他們剛完成了天逸的一個策劃案,整體都比較鬆弛,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聊著。
不久,鬱悠然看到電腦上掛的工作□□閃了閃,葛主管叫她來辦公室一趟。
見她起身,林舒榮一雙眼睛滋遛滋遛的轉著,鬼鬼祟祟的小聲問,“怎麼樣,是不是通知你等下請客?”
鬱悠然輕敲了下她的頭,“我先過去一下。”
“趕緊去趕緊去。”林舒榮揮著手,同時拿起手機,“我要開始選餐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