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回京(1 / 1)

連續幾日的大雪,讓整個樟州都穿上銀裝。

冬夜的冷風呼個不停,冷噤不已,路道更未見行人。但昭王府進進出出的仆役,把雪地都踏出了淨道。

鎏金雕花香爐繚繞著一縷縷薄煙,是萬花香,浸得滿屋像春日裏的花穀。鋪滿狐裘的貴婦椅上側臥著一個男人。

一身墨色的絲緞衣袍,袍內露出黃色鏤空的菊花鑲邊,玉帶也鬆鬆的掛在腰間,手握著羽杯,眯著眼看著席間舞姬飛舞著的輕俏身姿。本就甜膩無比的萬花香,有了歌舞的渲染,更顯溫柔磨人。

一人掀開門簾,高大的身形帶著一身冷氣,忽地打破這萬花穀似的正堂,帶來一陣冷風

剛踏入席間,男人擺手,舞姬們便行禮退下。

“殿下,中州傳來消息,太子病重,皇後召您回去。”男人行禮,低身說道。

“皇後?皇帝會答應她讓本王回去?”男人不屑的抬起眼,對著來人說道。

“殿下在樟州已滿三年,皇上……”男人征了征,抬頭回複。

“錯了,常棣,是中州要本王的兵了。”男人冷冷言道。“對了,那些剛進府的仆役,挑些姿色不錯的,送到芙青樓吧。”

“是”被喚作常棣的男子,聞言躬身退下。

中州,周禎已三年都未踏入的京都,如今又有人急急召他回去,一如三年前,急急將他趕出,貶到這邊疆荒涼之地,練這桀驁難訓的樟州兵。

京都,因入了年,都城家家都張燈結彩,照得街道也都印得流光溢彩,一片喜氣。而京都太子府,卻一片沉寂。

“昭王該回來了吧。”太子周之孚閉目養神的倚著床,撫頭問到。

“昭王三年之期早滿,此次太子殿下病重,皇後娘娘和鍾丞相,一定會助他會京。”身旁立著的薑世晟,輕聲說道,“昭王回京,隻怕朝堂文王一派,會生事。”

周之孚睜開眼,清冷透徹的眸子掃過眼前:“文王還不成氣候,不過是一個靠著母妃受寵得到恩施的小兒,如何抵抗得住皇後一族,本王這個母後,是捏要一顆好棋,下一盤好局,昭王一定會順利回來,隻是,這顆棋好不好下,可說不準。”

周禎立於城門下,手握馬鞭,一身墨色長袍融入黑夜。

望著城門中州二字,眼裏浮起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轉瞬就被濃濃的戾氣替代。

“參見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星夜兼程,今日夜色已深,不宜入宮,太子殿下極為思念昭王殿下,特命奴才在此迎接殿下,挪步太子府相聚。”宮人一腦門子汗的跪著,顫巍巍地傳旨。

周禎剛剛升疑,隨即又反應過來——中州城內,太子府中,還住著他的一位好皇兄呢。

冷哼一聲:“既如此,本王就先叨擾皇兄了。”

誰人不知這位昭王殿下,做事心狠手辣,為人狂悖不已,傲睨一切。當初正是因為目中無人,得罪太傅,見罪於皇上才被貶到樟州。

昭王殿下昔日也是驚才風逸,品貌非凡的逸群之才,太傅也曾言昭王“積石有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隻是不知怎麼,昭王後來越發目無章法,竟做出強占太傅獨女高菀寧這等無恥之事。

使得太傅為此病了許久,還請辭於明德殿,望能告老還鄉。

皇上為能留住太傅嚴厲貶斥昭王,皇上原就不喜皇後一族,連帶著昭王,因而一貶就是三年。

太子周之孚自小聰慧好學,四歲就能背誦詩書。

傳言九歲時,皇上與諸臣在文英殿議天下田製時,太子竟能針砭時弊,對答如流。

又因有著嫡長子的尊崇,十二歲即被立為太子,賜冊書、寶璽。

可太子卻自幼體弱多病,患了頑疾,太醫曾言壽命不永,難至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