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梅心裏有些拿不準他到底看沒看到自己的動作。
她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擋住紙簍,嗬嗬地道,“哪有啊,浚竹兄你肯定是看錯了。”
嶽浚竹挑眉,反問道,“是嗎?那我們就一起找找吧,看看你到底扔進去了什麼。”
他說著,起身就要去拿紙簍。
薛冬梅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低聲委屈地道,“好嘛我說就是了。”
嶽浚竹揚起嘴角,靠在書案上,不動聲色地伸著胳膊,讓她因糾結而揉捏著。
“我,我早上閑的無聊,在這寫字來著。然後靈華就來了,我著急見她,字就沒收,然後就被娘看到了。”
嶽浚竹聞言有些意外,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寫了什麼字,讓娘這麼生氣?”
她一直練著自己寫的字帖,兩人的字跡幾乎相同,所以她寫出來的東西,被娘看成是自己寫的,嶽浚竹倒也分的清楚。
薛冬梅的頭勾的更低了,搭在嶽浚竹的手臂上,撒嬌地蹭了蹭,“要不,不說了吧?”
嶽浚竹也沒有拒絕,佯裝起身向外走,“那我去問娘吧~”
“別問別問,”看他就要走,薛冬梅立刻拽住他,眼睛一閉,破罐子破摔地說,“是和離書啦!”
嶽浚竹:“”
就算是殺了他,他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三個字!
看他一直沉默不說話,薛冬梅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看他,卻發現他正好笑地盯著自己。
隻是雖然臉上笑著,但那透出來的神情,卻讓她頓覺遍體生寒。
她嚇得又立刻閉上了眼睛。
“所以我想問問嶽少夫人,”看著她的動作,嶽浚竹失笑,然後真誠地問道,“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哪裏做的不好你不滿意,竟然讓你有了這種離譜的想法?”
薛冬梅立刻搖頭否認,“完全沒有,浚竹兄,你很好,真的很好,都是我的原因啦。”
這話一說,看似不是他的原因,但細究下來,好像都是他的原因。
嶽浚竹倚坐在書案上,伸手扶著她的肩膀,低頭平視著她,溫柔地說道,“那你和我說說,為什麼說都是你的原因啊?”
薛冬梅低著頭,癟了癟嘴,心中的委屈頓時四散開來。
她就那麼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裏麵的淚水就不可抑製的跑了出來,“是我不夠好,配不上浚竹兄。”
說著看他低頭湊近自己,薛冬梅忽然想起上次他說的,不讓自己再這麼叫他,要改口叫‘浚竹哥’的事情。她扭頭避開他,心虛地看向別處。
嶽浚竹心疼地伸手撫掉流到她臉頰的淚滴,聲音溫柔的好像能把那淚水融化一樣,“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很好啊,非常好特別好。對於我來說,你是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了。哪裏就配不上呢,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薛冬梅捏著他衣擺下麵的小角角,辯駁道,“可是我家裏背景不好,爹娘都亡故了,也沒有很厲害的親戚。”
“沒關係啊,我爹娘就是你的背景。”
“我也沒有什麼才華,不會作詩寫文章,連字也是練得你寫的字帖。”
“那很好啊,你不知道,這是我故意安排的呢。咱們就連寫的字都是一樣的,你不覺得這是很浪漫的事情嗎?”
“可是我長得不漂亮,也不善言辭,和你的同學兄弟們,也說不到一塊去。”
“你在我眼裏是最漂亮的,大眼睛雙眼皮,皮膚又白,個子又高,還有你這頭發,又粗又黑,油光發亮,編著辮子的時候好看極了,我都很嫉妒你呢。而且你有你的姐妹群啊,金金,靈華,還有杏兒她們,你們不是關係很密切的手帕交嗎?”
他的聲音很耐心溫柔,娓娓道來的時候,感覺像是把她當成了姍姍一樣哄著。
薛冬梅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又被他一點點的擦去。
她沉默了一下,終於說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想法,“可是鬱柔卻不是這樣啊。她背後有蔣家,又有才情,又漂亮,還開朗大膽,她什麼都比我好。”
嶽浚竹聞言,低頭抵著她的額頭,“那又怎樣,她在我眼裏和蔣睿奇宋晨他們沒什麼不同。可是團團,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夫人,是要陪我走一生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