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修真界之時,丁昭昭對這裏還抱有很多瑰麗的想象和不切實際的期待。
畢竟仙男仙女們湊在一起研究呼風喚雨之術,怎麼看都是一場異世界仙俠奇緣的開始。
這種幻想在她第一天來到這裏,發現自己不僅帶了個頒布任務的係統,而且還要像高中生一樣六點起床上課,就徹底幻滅了。
在這裏,不得不提一句,係統真是個冤家。
“提醒宿主,卯時之前入學堂”是它,告訴丁昭昭正身處一篇救贖文中,任務是阻止男主入魔,守護弘人仙宗的也是它。
對於後者,丁昭昭表示拒絕。
她今天能站在這個沒有wifi沒有互聯網沒有奶茶沒有炸雞的世界,還得多虧了前世的工作。身為現代人,死法果然非常neo,非常吻合這個工業型社會的發展——過勞死。
鑒於她現在還呼吸著,而且可能再也回不去,她不想再討論當時費力進入tier1谘詢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現在的她有一個很清晰的想法——絕對不要再過勞了。
當係統提到褚徵這個名字時,丁昭昭回想起了有關這部小說的一些細節,也意識到了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炮灰女配,這是救贖文不錯,但拿著救贖劇本的不是她,是女主。
“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女主了。”
係統很生氣,威脅她:“任務失敗你會死。”
上輩子都已經過勞死的丁昭昭,這輩子拒絕工作上的pua:“死就死吧,現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
阻止男主入魔,拯救整個宗門,她想想都累了。
男主,那是什麼修真界千年不遇的天才,被譽為“仙門之中第一人”,她是哪根地裏的韭菜,居然輪到她來完成阻止男主這種任務。何況還有女主呢,丁昭昭完全不虛。
現在讓丁昭昭比較困擾的是六點上課這個問題,躲過了職場內卷,沒想到學業內卷在修真界也存在。她雖然是太陰峰二師姐,便宜師父玉斂真君的親傳弟子,但奈何還隻有築基境,且太陰峰式微,這個學她必須得上,沒得選擇。
丁昭昭完全沒享受到“特權階層”的福利,倒是聽了自己師父不少小道新聞。
之所以叫他便宜師父,是因為他完全不教,放養式育徒,這也是太陰峰日漸式微的原因之一。收徒完全是門規強製的,誰讓他憑借洞虛境修為占據一峰之主的位置呢。
照丁昭昭看,這屬於典型的占著那啥不那啥的行為。自己修為厲害和能當峰主是兩碼事,咱不能這麼光看修為。
不過丁昭昭聽說這位師尊連自己的修為都不管了,也難怪無心教導徒弟。傳言傳得五花八門,什麼他在築基境一次曆練時被魔氣損壞了神智,什麼和掌門愛上了同一個女子,最後那個女子毅然拋棄了他選擇掌門,掌門為了自己的親弟弟又拒絕了那女子,從此留下感情陰影……之類的,數不勝數。
丁昭昭表示對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很能理解,然而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上課時間的問題。
每天起床都是一輪新的折磨,不過她不敢逃課。上大學時逃課也是要上了第一節,掂量好了這個老師的風格——點不點名,點名頻率規不規律,有沒有當堂作業,平時分占比多少,綜合多個數據來進行決策並製定逃課計劃的。
也就是這樣,她上了這位太清峰峰主,洞澈真君談永豐的第一課,深深地明白了,她不僅絕無逃課可能,而且連遲到一秒都不太行。
後來這個結論果然在一位真傳弟子遲到後被驗證,她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結論,畢竟挨了四十鞭脊背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哀嚎不是一般的響亮。
丁昭昭起初震驚於修真界居然還搞體罰,她多少以為身姿飄逸的仙人們會優雅些。後來她才發現是她草率了。
修真界,皮肉傷才是最輕的傷。而且選的鞭子也是特製的法器,目的不是增加輸出,而是著重挨鞭子的人的體驗,雖然過後運功個兩三日就好利索,但個中滋味可想而知了。
也不是人人都愛體罰,畢竟仙人還是注意形象。隻是這位洞澈真君確實是格外喜歡打人和折磨人,而且脾氣暴躁,丁昭昭也不知道他是洞澈了人生什麼勘不破的迷障才變成這樣的。
這一天,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大教室角落落座。照理說,她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是個貨真價實的修仙人士,到了築基境,就算不睡覺也就那麼回事,畢竟修士不是靠睡眠來補充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