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自己的眼睛,徐應和席榮陶嘉一起吃完晚餐,就認命地捧著自己今晚飽受驚嚇的心髒回去了,走之前還不忘記把席榮拉到一邊,尷尬著臉嚴肅道:“你別忘記了你之前是怎麼跟我說的。”
席榮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此刻正趴在車窗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的陶嘉,揚了揚眉,點頭:“放心吧,大舅哥。”
徐應:“……”
雖然這句話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高大上,但是所有愛情都是接地氣的,席榮衝徐應笑了笑,眼看著徐應還一臉怪異沒反應過來,於是道:“那我先和小嘉回去了,等之後周末有時間再一起約著玩兒吧。”
“……”徐應抹了把臉,“行了,你們回去吧。”
徐應覺得自己得先回家洗個熱水澡冷靜一下,他今晚接二連三地刷新了對打過多次交道的席榮和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的印象,很是受驚。
車裏有熱乎乎的暖氣,放著美妙的鋼琴曲,一直空缺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可愛的愛人,後座上擺放著他的行李,席榮眼角眉梢都是抑製不住的濃濃笑意,在冬天裏看起來也春意盎然。
簡直是春風得意了。
陶嘉時不時看席榮一眼,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
席榮的小眼神小表情,活脫脫就像是冬天裏把屯滿了心愛糧食的小車勤勤懇懇往自己的小窩裏拉的鬆鼠。
雖然自己是糧食,但陶嘉還是越看心裏越軟,最後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席榮被他捏得眨了眨眼,偏過頭看了陶嘉一眼,笑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捏你,”陶嘉笑出聲,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微紅的耳朵,於是轉頭看向窗外,然後驚奇地向車窗湊過去,他的聲量忍不住拔高,道:“席榮!下雪了!”
車在紅綠燈前停下,席榮空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側過頭看著陶嘉,他眼神溫柔,聲音裏帶著不容忽視的西醫,他說:“對啊,下了有一會兒了,可是你一直在看我。”
陶嘉的耳朵更紅了,幹脆裝作沒聽到席榮得意洋洋的話,他將車窗放下了一些,伸出手去接大朵的雪花,看著雪花在手心裏快速融化,輕聲道:“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是,你很喜歡下雪嗎?”席榮將陶嘉的手拉回來,將車窗重新升上去,搖了搖頭,不讚同地道:“別這樣把手伸出去,危險。”
陶嘉勾起嘴角,忍不住解開安全帶,探頭在席榮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在席榮想繼續的時候快速縮回來,伸手抵住他的身體,嚴肅道:“危險。”
席榮看了陶嘉幾秒,挫敗地坐回去,憤憤地摸了摸自己的褲兜,他委屈地斜睨了陶嘉一眼,在心底冷哼,我今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危險的!
席榮腦子裏莫名其妙地浮現起類似於“小妖精,你點的火你要負責滅”“你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之類的句子,然後下一秒回過神來的席先生被自己的腦補雷得精神一震。
他可是席榮,他怎麼可能知道這種東西,剛才一定都是幻覺。
“我挺喜歡下雪的,整個城市都會顯得特別幹淨,而且還能在各種地方看到堆雪人的小孩,”陶嘉眼神溫柔地看著席榮,他眨了眨眼,道:“小時候我經常和徐應一起堆雪人,穿著外套在雪地裏打滾,然後一起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家挨罵,長大了以後要是再到雪地裏打滾,會被家裏人說不穩重的。”
席榮心裏一軟,他似乎能看到笑得漂亮可愛的小陶嘉在雪地裏跑來跑去的樣子,紅燈過去,席榮發動車,溫聲道:“這個周末,要不要跟我去滑雪?”
陶嘉看著窗外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他眼眶突然有些濕,輕聲應道:“好啊。”
他多幸運,能夠遇到席榮,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並不是嘴上的甜言蜜語說得有多好聽,而是他願意為你花費多少心血和精力。
他家這位,兩者兼備。
席榮家的衣櫃很大,他總是將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都掛在一個衣櫃裏,反正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會看到,直到這個家將迎來一個新的主人,席榮才特意偷偷將衣櫃收拾了出來,空出了半壁江山,等到新主人占領自己。
這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他甚至超越了告白那一刻的喜悅與滿足,看著這個房子慢慢填充上另一個人的氣息,沙發上有他的抱枕,書架上有了他夾著書簽的書,桌上多出了他養的盆栽,浴室裏多出了他的生活用品,和自己的擺放到一起。
衣櫃再次被塞滿,風格完全迥異的衣服涇渭分明,卻又奇妙地融合到了一起。
席榮靠在臥室的門框邊看著小老鼠一樣從行李箱裏往外拿東西的陶嘉,心裏被塞得滿滿的。
這是他的繆斯,他的人魚,他像是童話故事一樣出現,也將像童話故事一樣,永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