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第十四章美人成玉不需人琢(1 / 2)

和熙的晨光透過鵲歸苑的窗戶漏進房間裏,隻見一個身著玄衣的男人,微微彎腰,拿著一段蠶絲帶。

修長的手指來到床上另一個青年的白發間,替他細細係上。

床上的白發青年沒有拒絕,任由他擺弄。

忽的,係好蠶絲帶的男人一把將白發青年從床上抱起。

驚得亦舒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這個姿勢讓他沒有安全感。

九瀾將亦舒的頭往自己的脖子方向抬了抬,讓瘦弱的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穩步將亦舒帶到梳妝鏡前,吩咐人把洗漱的用具端過來,看樣子是想要親自幫人洗梳。

亦舒竟然無從拒絕,他猜不透這個男人究竟想要什麼?金錢?美色?這些他似乎都不缺吧,何必要他這樣的鮫人,還是說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當懷玉端著洗漱用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副景象,他們高高在上的主上,一手執起鮫人的一縷頭發,另一手拿著一把半月玉花梳,一下又一下地替亦舒打理發髻。

神情和平時處理公務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眼裏的柔情卻藏不住。

仿若手裏觸摸的不是頭發,而是什麼稀世珍寶。

懷玉默不作聲的將洗漱的盎盆和毛巾放好,很有自覺地沒上前打擾,一個人悄悄退下。

把空間留給二人。

許久,九瀾終於舍得把手從青年的發絲中抽出,頭發束好了。

若是雨傾在一旁,一定會被九瀾的手法震驚到,這模樣,仿佛早已熟練於心,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是個人都不信吧?懷疑這種微妙關係也不是沒道理的。

熟稔得不能再熟稔的手法。

束完發後,亦舒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發髻,神色有些發愣。

他已經多久沒有整潔的衣著打扮了?在深淵中待得太久久到他有些記憶模糊了,大概還是鮮衣怒馬的年紀吧。

九瀾將柔軟的毛巾浸入溫水中,擰幹,擦拭著亦舒瓷白的臉。

亦舒感受著溫熱的毛巾貼上自己的臉,和阿漁當初的擦拭不同,九瀾的溫度和力度都剛剛好,竟讓他生不出推拒的想法,這種程度的接觸沒有反抗。

挽起潔白的袖子,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引導著他將雙手浸入溫水中,細細擦洗。

這有種賢妻伺候丈夫洗漱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亦舒的身體僵了僵,耳旁傳來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撲通撲通心髒有些奇怪,寂靜了那麼久的地方最近變得有些活躍,一次兩次,都不受控製。

亦舒不自在地擺了下頭,然,不小心,右耳垂擦過了一個東西。

“別亂動。”一道沙啞的聲音阻止他。

亦舒發愣地回想著剛剛的觸感:溫熱的,軟軟的——是唇?

被觸碰到的右耳垂有些發熱,不應該啊,鮫人的體溫一向偏低,就算化為人形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他怎麼變得有些奇怪?

終於,折磨兩個人的‘酷刑’結束了。

一身輕便的雲霧綃,銀紅色的,配著盤扣。

九瀾眉頭微皺了皺,衣服是懷玉準備的。

雲霧綃,衣如其名,薄霧般的輕紗,一種名貴的絲綢,隻有四種顏色。

但是

看著頓在他腰間係配飾的手,亦舒疑惑道:“怎麼了?”

問完方覺得不合適,他有點過分融入這氛圍了?

過了好一會,九瀾的視線才從衣服上挪開,抬眼看了他回了聲:“沒事。”

語氣如往常般的平淡,但卻讓亦舒覺得其中暗含了些什麼。

這種衣服配不上他,在亦舒看不到的一麵,九瀾金色的眼眸暗了暗。

長發輕垂,輕紗一攏,牡丹自古天香,美人渾然成玉何須人琢?

白色的長發配上一身銀紅霧綃,發髻是鮫人族習慣的半束式,發尾還垂著幾根小辮。

起初亦舒摸上發間的時候就有些驚訝了,這是他還未成年時喜歡梳的發髻,當時錦燭覺得小辮配著他年少的時候好看,朝氣不顯沉悶。

他從幼時便喜歡讀書,除修煉外大部分時間都沉浸於知識的海洋,南海中的遊記還是術法秘籍甚至是禁書他基本都讀過,錦燭說雖然他平時待人溫潤有禮,一副君子氣質,但其實,常年沉浸在修煉閱讀的他心智過於早熟了些,沒了個少年該有的朝氣,大多時候像個大人一般。

那麼久了,除卻成人禮那天他戴過發冠,其餘時間的發式大都是這般。

甚有些懷念

九瀾走近窗邊,拿起桌上的叉杆撐起窗戶,讓更多的光和新鮮空氣駐進屋內。

一隻小家夥也順勢飛了進來,是昨天的那隻白腹琉璃鳥。

嘴裏還叼著東西,它完美地忽視掉一把將自己養大的主人,看都不看一眼九瀾,反而還嫌棄他開窗慢,兀自叼著東西朝裏頭的亦舒歡快地飛去。

繞著美人轉了幾圈,聽到白腹琉璃在自己耳邊撲騰翅膀的聲音,亦舒張開一邊手掌,想讓小家夥落腳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