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澤龍彥在躍向大海時其實什麼都沒想。
完完全全的臨時起意,而不是被太宰治邀請著殉情。從前這隻黑泥精無數次抓著自己的手,用誇張的語氣提出殉情的請求,眼裏閃爍著戲謔的光,想要看他的反應。
澀澤龍彥什麼反應都沒有。
第一次被拉著手跳進鶴見川的時候,他還會驚慌著把人拖上岸,次數一多,甚至能麵不改色地把太宰治反手丟進去。
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
被這隻小兔宰治欺騙的次數多了,澀澤龍彥再上當他就是大寫的某兩個字母。
“龍彥君——”太宰治在身旁拖長了語調,走在靠近馬路的一邊,他們現在在橫濱大橋上的人行道上,沿著長長的道路行走。順著欄杆往外望,是藍色的天空和深邃的大海,橫濱就處在海天相交處,港口黑手黨標誌性的五棟大樓靜靜的佇立在遠方。
今天陽光很好,是澀澤龍彥喜歡的晴天,如果沒有身側這隻大型黑泥製造機就更好了。也不知道他抽了什麼風,硬要約他出來,他去東京的計劃不得已暫時往後推了一天。
“不要不開心嘛,常年憂愁的話老的快哦?”
太宰治穿了一身沙色的風衣,領口打了藍寶石領結,相比黑時宰的陰鬱,這隻武偵宰要更活潑一些。
雖然都是同樣的難搞。
“這話你還是留著騙騙國木田吧。”
澀澤龍彥麵無表情。
“是真的!有專業研究表明……”似乎是因為被質疑了,太宰治搬出所謂的研究證明小嘴叭叭個不停。“總之沒有在騙你,我怎麼會騙你呢!”
在一通長篇大論之後青年總結道。
澀澤龍彥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左耳進右耳出,心不在焉的任由太宰治在耳邊叨叨。他有些疲倦,長時間伏案工作令他的精神有些微的錯亂。
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感覺有什麼不受控製的事情即將發生,這令他感到不安。
“龍彥君,你有在聽嗎?”太宰治不滿對方在走神,伸出手在青年臉前方揮了揮,“回神。”
他們停在了橋中間。
“橫濱也是很美的吧?”太宰治輕聲道:“留在這裏不好嗎?”
橫濱是一座很美的城市,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這一點澀澤龍彥並不否認,橫濱的某些景致建築也的確詭異的戳到了他的審美點上。
比如骸塞。
但是澀澤龍彥沒有正麵回複他的疑問。
“生活在這裏的人一定很幸福吧?”澀澤龍彥轉換了角度,反問回去:“被三刻保護著,不必擔心某些天災人禍。”
“太宰,你有感覺到幸福嗎?”他把問題拋回給了太宰治。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忽然向後退了一步。澀澤眼皮一跳,直覺告訴他對方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太宰治正了神色,單膝跪地,牽起了澀澤龍彥的雙手,鳶色的眼眸中一片認真。
青年淡而淺薄的唇微張,澀澤龍彥不用聽都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邀請殉情——
“澀澤君。”太宰治喊出了他的姓氏,一字一頓的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之類的。
澀澤龍彥:……
失策了,淦,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話題又是怎麼轉換成這個的?
“風太大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澀澤龍彥試圖敷衍過去。
“我說——”這隻小兔宰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麵前人的雷點上反複橫跳,甚至在向蹦迪演變。他的雙眸明亮,像是想到了什麼絕佳的主意。“我們去結婚吧,這樣的話你就可以給我幸福了。”
……有病吃藥,真的,拖著不好。
你知道你自己ooc了嗎太宰君?
澀澤龍彥試圖把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沒成功。太宰治攥的死緊,抬頭看著自己,那雙漂亮的鳶色眼瞳中完整的印出了自己的身影。
白色的長發,紅色的眼瞳,身形有些纖弱的青年低頭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友人,對方鳶色的眼中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