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反而靠的更近。
林清凝視著樓雲起的眼睛，他的目光從疑惑變成了然，他伸出手指，試探性的搭在樓雲起的手臂上。
樓雲起飛快的避開了。
林清肯定的開口道：“你知道了。”
樓雲起明明比林清還高一些，但此刻他卻有些不好意思看林清的眼睛，活像個心虛的騙子。
他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道：“你最近在研究什麼課題？”
林清不許樓雲起逃避，他想知道答案。
他提心吊膽的盯著樓雲起，想要從他細微的表情中，找到讓他堅持下去的希望。
他直直的盯著樓雲起，但樓雲起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林清受不了這折磨，他已經被自己內心澎湃的感情折磨太久了，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他也不想繼續遮遮掩掩。
他當著眾人麵握住樓雲起的手臂，用力拉扯，用隻有他和樓雲起聽到的聲音說：“看我！”
他在見到樓雲起第一麵，就知道自己的心永遠都是他的了，他那溫柔的、包容的、柔和的還帶著純真的目光，在第一次見麵，就徹底的俘虜了他的心。
林清用的力道很大，他固執的偏執的用力的拉著樓雲起的手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他小聲的、絕望的、祈求的、又命令道：“看我。”
樓雲起無法拒絕，他一方麵想要拒絕，另一方麵又不忍心用拒絕傷透林清的心。
就如命運在他耳邊呢喃的那樣，他若是不逃開，他就會愛上林清。
樓雲起偏過頭來看林清，他的目光依舊溫柔，卻藏了他自己也難以訴說著複雜。
他看著林清，心想：林清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
林清有一種魔力，他可以用眼神將自己的每一種情緒形象、生動的表現出來，他的眼睛藏著樓雲起從未見過的情緒宇宙，就連感情遲鈍的樓雲起也能猜出他的心情。
他此刻雙目濕漉漉的，像被拋棄在雨中的小狗，無情的北風用力的刮著，可憐又可愛。
它用眼神說：快來愛我，求你愛我。
小狗癡癡的望著一個方向，固執的相信主人會把它帶回家。
任憑雨水如何冰冷，北風如何呼嘯，被主人拋棄已經讓他渾身氣力斷絕，再難移動分毫。
這眼神讓樓雲起痛苦難忍，揪心難受。
他再也不能假裝視而不見，他渴望讓這雙眼睛恢複一點神采，讓這眼睛重新亮起來。
樓雲起無奈的伸出手，包住了林清握在他胳膊上的手。
林清的手指很纖細，骨節分明，上麵有細小的傷口和硬硬的繭。
他的手比樓雲起的手小上一些，樓雲起的手掌恰好能把他的手全部包住。
在大夏天握住另外一個人的手，感覺很奇怪。
實驗室裏23度的空調都止不住樓雲起掌心的熱度。
他暫時不去想象自己接觸了怎麼一個麻煩，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帶著林清的手從他的胳膊上離開。
林清好不容易升溫的眼睛又重新變得絕望，他直愣愣的凝視著樓雲起，濕漉漉的不知所措。
樓雲起暗歎一口氣，安撫的揉了揉他的掌心，輕聲道：“把你的課題告訴我吧。”
他用空閑的那隻手扯過一條凳子，擺在自己的凳子旁邊，心平氣和道：“坐下，把你的課題告訴我。”
他的平和感染了林清，對方安靜的坐下了。
樓雲起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的鬆開了林清的手。
林清沒有做出什麼大反應，隻是在樓雲起鬆開以後，抓住了樓雲起上衣的下擺。
這反應已經比樓雲起想象的好太多了，他對林清安撫一笑，打開了電腦。
等待電腦開機的時間裏，樓雲起看著電腦屏幕倒印出的自己的臉，驚訝的發現，自己眼睛居然是有笑意的。
樓雲起和林清這短暫的眼神互動，寫起來很長，但實際上，卻很短。
從林清發現樓雲起知道自己的感情，固執的求個回應，再到他們坐下一起看論文，這小小的、安靜的互動，甚至沒有引起實驗室其餘人的注意。
樓雲起感受著下擺傳來的小小力道，耳朵邊再次響起了命運的呢喃：你若是不離開他，你就會愛上他。
樓雲起手指在鍵盤上輕點了幾下，幾個沒有意義的字母拚湊在一起，正如樓雲起亂成一團的心。
他偏過頭看林清，林清漆黑的、漂亮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他，不含一點雜質的深情。
樓雲起決定順從命運，等待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