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樓。”
望春樓是京中有名的酒樓,不僅有上好的酒菜,還有上好的歌姬藝倌,是文人墨客最愛去的地方之一。
元陽景偶爾會微服出宮,去聽聽裏麵的文人聊天,算是一種別致的消遣方式。
“殿下今兒怎麼有空出宮?”寧玉景問。
元陽景聞言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悶太久了,便想出宮散散心。”
寧玉景微笑:“正好,我聽聞望春樓裏最近新到了江南的河鮮,您可以嚐嚐。”
元陽景勾唇:“嗯。”
不知走了多久,不遠處傳來鼎沸的人聲。
元陽景聽得皺眉,正欲言語,馬車過了一個轉角,突然急停了。
她正美美地靠在軟墊裏休息呢,這停的一下叫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向旁倒去!
馬車本就不大,裝了幾個人,空間更是狹窄,縱是習過武,元陽景這會兒也有點施展不開。
就在她要撞到麵前小桌時,旁側伸過來一雙手臂,攬住她的腰與肩膀,將她帶穩護住。
耳邊似有誰悶哼了一聲。
清雪一般的香氣迎麵而來,如同身上這人一般,將她整個包裹住。
距離原因,少年的眼離得她極近,叫她隱約能看清,雙眼的萬千星光之下,那深沉漆黑的底。
發絲隨著動作,拂過她的臉頰。
有些癢。
遠處,似乎有誰在擂鼓。
是誰?
——
另一頭,李無相都要瘋了:“爺!!!”
怎麼兩人抱上了啊!!!寧殿下不會發現端倪吧!!!
完了啊要涼了!
寧殿下還能活著出大雍嗎?!
他恨不得衝上去將人扒開,可又不敢,隻好瘋狂打岔:“爺,您沒事吧!!!”
元陽景回神,推開虛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理了理衣袍,道:“沒事。”
言罷,她又問寧玉景:“你沒事吧?”
少年似乎還在走神:“嗯?”
“哦。”他眸光閃爍了一下,“沒事。”
元陽景皺了皺眉。
這時,外間車夫冷不丁道:“爺,路被人群堵著,馬車進不去,望春樓裏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元陽景正欲再問,卻聽那邊有人大喝一聲——
“小小女子,也敢對爺如此猖狂!該打!”
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與此同時,外麵卻爆起了一陣瘋狂的叫好聲,將女子憤怒的抗議給壓了下去。
“去。”元陽景語氣平靜,“打聽清楚情況,若情況不妙,可出手。”
車夫是她的暗衛,名叫焰歸,身手極好,非常適合見義勇為。
“是。”
遣走車夫,元陽景又看向李無相,道:“叫個暗衛去衙門,找人來將鬧事者拿下。”
李無相看得出殿下現在心情不大好,可不敢多留,連忙腳下抹油似的跑了。
元陽景靠回軟枕裏,閉目不語。
馬車裏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而另一留在馬車裏的、寧玉景的隨侍太監知安,已經機靈地趁李無相出去時跟著溜出車廂。
是以車廂內隻剩他們兩人。
手指回握,指尖揉過掌心。
方才那柔滑溫暖的觸感仿佛仍在。
寧玉景垂首,抿了抿唇。
殿下身量在男子中雖不算高,但也不至於矮,他一直覺得是剛剛好的。
高度剛剛好,健壯得也剛剛好。
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殿下……
腰這樣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