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對視一眼,從彼此臉上看到了糾結。

“景,種好了我請你吃飯。”降穀零豎起三根手指,鄭重發誓,“請一周。”

“……”

說幹就幹。

兩個人把多肉護在懷裏,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才剛過六點,東京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兩個影子彎著腰,身手矯捷地快速從教學樓之間穿過。

目標的小花壇緊挨著職工宿舍樓,上麵就是一個房間的窗戶,從裏麵隱約傳來呼嚕聲。

這個呼嚕怎麼這麼耳熟……

降穀零皺著眉,側耳聽了半晌,轉過頭震驚地和景光對口型。

“這是鬼佬的房間底下嗎?”

他心疼地望一眼自己的小盆栽。

死掉,還是被種在這裏,這兩個選擇對這盆才幾個月大的多肉來說好像都太殘忍了。

“種吧。”景光拍了拍他。

他們費了好大力氣小心翼翼地把多肉挪到新的土壤裏。正在砰砰拍土的時候,從宿舍樓那一頭跑過來一個又壯又高的身影。

……出來晨練的伊達航看著教工宿舍樓下蹲著的兩個影子,還以為警校裏進了賊。

直到警惕地跑到跟前,看見兩個人同時抬頭露出兩雙清亮的眼睛,他才發現這兩個小偷長得居然還眉清目秀的。

而且還挺眼熟。

“你倆幹嘛呢?”他詫異得聲音都走調,“我還以為是偷內衣的小偷什麼的。”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聽見伊達航渾厚的大嗓門,趕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拽住他和他們一起蹲下。

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完畢,伊達航恍然大悟。

“來都來了,要不要幹脆再種點別的?”伊達航問,“蒜苗小蔥辣椒什麼的。這樣我們以後在宿舍偷著煮泡麵還能加點料。”

這是個什麼鬼才想法。

兩個人震驚了。

“班長你這個主意…………很不錯啊!”

他們小聲商量幾句,然後打電話把還在宿舍裏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二人組吵醒了。

五分鍾以後,遠遠又跑來兩個靚仔。

襯衫規整地別在製服褲子裏,露出兩雙長腿,披著製服外套,警帽斜斜地搭在腦袋上。

……手裏還各自攥了一把小蔥。

這對竹馬的穿衣風格倒是吊兒郎當得相當統一,隻是被兩把小蔥破壞了帥氣的氛圍。

萩原研二一走過來就無奈地抱怨:“雖然我知道我很受歡迎,但派我去賄賂食堂阿姨讓她給我一把小蔥什麼的,是不是有點濫用我的魅力……”

他話還沒說完,就和鬆田陣平一起,被景光和零一人一個捂上嘴拉到了花壇前。

打哈欠打到一半被降穀零托著下巴強行合上嘴的鬆田陣平:“……???”

他又沒說話,為什麼連他的嘴也一起捂上了?

他嗚嗚抗議半晌,直到聽見伊達航在他耳邊惡魔低語:“這裏是鬼塚教官的房間底下。”才悚然閉上嘴。

五個人瞪著眼睛圍花壇蹲了一圈,安安靜靜地辨認著鬼塚八藏的呼嚕聲。

確定教官沒被吵醒,這才鬆一口氣,用鬆田陣平隨身帶的小刀切掉綠苗,留下蔥白的部分,往花壇裏種。

——沒有條件去買種子,是景光提議用蔥根將就一下。

幾個人手長腳長的,每個人都占了很大麵積,種著種著就開始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差點齊齊栽在花壇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