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你的理由當然不止這一點。”
降穀零說,做了一個抱臂的姿勢:“石井先生,你從進入現場開始,就一直顯得很拘謹。雙手抱胸,時不時掩麵假裝哭泣,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無意識中到處亂碰吧?和你相反,太田先生碰過架子,惠子小姐也在站不穩的時候扶了牆壁……”
“下毒者因為清楚毒性,所以會比別人更擔心毒藥殘留的問題。你擔心紗織死前用粘了毒藥的手碰過房間其他地方,怕自己沾上多餘的毒藥,所以才會格外小心謹慎,對不對?”
“而且,你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房間。”
“惠子小姐是因為膽小,太田先生是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事情發生,加上為了避嫌,才沒有立刻踏入房間。而石井你呢?你是紗織的男朋友,沒有避嫌的需要。明知道女朋友可能失去意識昏迷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進來?”
“胡說,我是怕破壞了現場!!”石井惱羞成怒。
“可在門外的時候,我們誰都不知道紗織小姐已經死亡這件事。你卻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了。”
“一看不就知道了嗎?!她腿都是紅的,明顯是中毒吧!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敢到處亂碰,我膽小,怕死不行嗎?!”
景光搖搖頭:“在別的地方可能會這麼認為,可這裏是溫泉旅館。在溫泉旅館見到身體發紅的人,正常人都會覺得她隻是泡湯泡太久了吧?”
石井一下頓住。
他再也難以解釋自己言語邏輯上的漏洞,支吾了半天,而降穀零就在這時冷靜地向前逼了一步。
“我問你,你憑什麼在第一時間就為紗織小姐做出了死亡推定?”
少年眼底精光閃過,始終克製的語氣在這一瞬露出怒意。那是對殺人凶手的深惡痛絕。
“因為是你殺了她。對吧,石井先生?”
他的最後一句問題徹底擊垮了石井的心理防線。
石井猛然轉頭看向玄關的方向,卻發現鬆田和萩原就並肩站在他身後,護著兩位惶恐不安的女士,同時牢牢堵住了出口。
難怪他們剛剛會提前將惠子拉開。
“還讓我叫警車呢,你早就知道紗織小姐已經沒救了吧。”萩原嗬了一聲。
“真是個混蛋。”鬆田罵得更直白,看著石井的眼神充滿厭惡。
奈奈生暗自感慨。
全部都推理過程都基於幾個少年敏銳的察言觀色,缺乏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按道理石井是完全可以否認的。可他們偏偏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再篤定不過,如今的氛圍完全就默認了石井就是凶手。心理脆弱的人,這會兒恐怕已經裝不下去了。
“完美搭檔”,名副其實。
果然,意識到自己早就被懷疑的瞬間,石井徹底崩潰,他轉頭朝著房間另一頭的窗戶衝過去,試圖跳窗逃跑。
太田呆在原地,被他一把推開,險些撞到諸伏景光。
後者扶了他一把,就錯過了第一時間追上去的機會。
他看著降穀零敏捷躲開太田,反應極快地朝石井撲上去,瞪大眼。
“zero,你小心——”
話音未落,就看見有個家夥越過他,閃電般追了上去。
景光眨眨眼,怎麼總覺得鬆田躥出去的背影透出一股興奮呢。
一直認真看劇情的奈奈生摩拳擦掌,感覺終於到了自己上場的時機。她看準機會,悄咪/咪地在石井踩到一個坐墊上的同時將那坐墊拽了一把。
石井踩到香蕉皮一樣腳下一滑。
奈奈生一攥拳頭:“yes!”
緊追在後麵的降穀零趁勢將他撞倒,直接壓在了身下,同時扣住他雙手肘窩,幹脆利落地製住了石井想撐地起身的動作。
奈奈生眼睛一亮,零的身手明顯比之前在遊樂場那次矯捷很多。
“誰來……”降穀零回身想叫人幫忙,就看見一個黑影飛快撲了上來。
下一秒,鬆田陣平像跳箱一樣,一屁/股坐在了他和石井身上。
降穀零:“???”
“叫我麼?我來了。”
小卷毛笑得陽光燦爛。
石井身上壓了兩個大活人,眼睛一翻,險些被坐吐了。萩原緊隨鬆田之後,還想過來幫忙,一旁的景光看了眼降穀零的表情,猶豫著把他拉住了。
諸伏景光:“應該不需要更多人了吧……”
萩原研二:“不是,我是想把小陣平拉開……”
他們倆麵麵相覷,又一齊看向眼前的疊疊樂。
降穀零感覺著身上的重量,臉色黑如鍋底。
是報複吧??
這貨絕對是在故意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