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部長不由得問:“什麼?”
“……我跟朋友做了一個約定。明年春天,必須得去赴約才行。”降穀零拍拍山田,“希望你們有個好成績。打工去了。”
山田抱著球拍,呆呆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
半晌才說,“降穀笑了誒。”
降穀零知道家裏出事的消息的時候,正在網球部訓練,那時他眼神陡然空洞的模樣幾乎刻在了山田心裏。
可剛剛提到那個“約定”時,降穀眼底分明有光。
山田倏然間鬆了口氣。
……
他擼起袖子揮了揮球拍,嗓門老大:“好!!我們也要加油才行!!”
結果被副部長無情攔下了:“下一場是我的比賽……還有,把你臉上的笑收一收,你笑得好惡心。”
“誒,你不也是,居然還說我惡心……”
山田小同學傷心的控訴聲從背後隱約傳來。
降穀零走到球場出口時,回頭看了眼鬧成一團的部員們。
“不會舍不得嗎?網球,還有那些朋友。”奈奈生輕聲問。
降穀零收回視線。
“會。但我沒有說謊,考警校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更重要的事。”他冷靜地說,“而且我清楚他們的實力,沒有我也可以打進全國大賽的。”
“好吧。”奈奈生笑笑,“不過舊的朋友不會走散的,而且在警校一定會遇到新的朋友。”
降穀零“嗯”了一聲。
他聽見奈奈生頓了頓,似乎是有點出神,無意識地說,“零,你其實有很多朋友呢。”
“……我很羨慕哦。”
降穀零皺起眉。
回過神,她忽然後悔提到這個,語氣再次輕鬆起來,“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個室友,還有她姐姐,是我從小到大唯二的兩個朋友。我是覺得有她們就夠了……”
降穀零已經走出球場,聽見這句話時眸色一暗,正想開口。
球場旁圍著的人群忽然一窩蜂朝他湧了過來。
“降穀同學!辛苦了,給你水!”
“剛剛你打得好好,對麵山城的臉色都快臭死了哈哈哈!”
“你真的不準備再加回網球部了嗎?”
贏球之後,同學們普遍興致高漲,七嘴八舌的,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降穀零將快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打發走熱情的同學們,從人群中鑽出來,降穀零繞到活動室後一片沒人的地方。
終於能開口。
“不是隻有兩個。”他語速很快,帶著點煩躁。
奈奈生沒聽清:“啊?”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不止她們,你還有我。”
我也會一直陪著你,所以,不要羨慕別人。
在聽出奈奈生剛才語氣裏藏著的落寞時,心中猛然升起的酸澀讓降穀零幾乎不知所措。
想安慰她,可奈奈生緊接著就輕描淡寫轉移話題,像每次提起她自己的事情時那樣,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她好像從來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降穀零下意識攥緊拳。
奈奈生一愣,慢慢笑出來:“對哦,零也是我的朋友,對不起啊,零。”
她擔心他不開心,語氣軟下來,像在輕輕哄他。
“朋友……”降穀零咬重音,重複。
剛剛氣她忘記提到自己,可聽奈奈生真的將他歸為朋友,又覺得心底的煩躁依然無法平複。
隻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