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內心惆悵不講,話說這天莊柳看了趙大爺回來,就見羅大叔和他兩個兒子喜氣洋洋地在院子裏坐著和奶奶談話,武寧哥也在旁邊陪著。見莊柳回來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開口道:“柳姑娘,這是二兩銀子,是你的分成。”
莊柳看著桌子上的二兩銀子也有些高興,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掙得第一筆錢!
不過她在心裏稍稍算了一下,就知道羅大叔給她的錢分多了:除去第一次賣粉條掙回的本錢,剩下的四百多斤粉條買買送送怎麼樣也不會掙到四兩銀子,而且就算按照羅大叔一開始說的她分四成,算來算去怎麼樣她也分不到二兩銀子啊!這羅大叔還是客氣了!
莊柳有些無奈,心裏雖然接受了羅家的好意,可是在商言商,交情是一回事,落到實物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出去的話不能隨便改口,“羅大叔,我也不跟你客氣,咱們就按照一開始說的話,我四你六,你把我那四成分給我就行。少了我不願意,多了我也不要。”
羅大叔還想說些什麼,看著莊柳堅決的樣子,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把自己懷裏的另一個袋子給拿了出來,“柳姑娘,你自己看著拿吧,我算不好。”瞧著竟是有些賭氣的樣子。
莊柳失笑,和奶奶武寧哥對視一眼後,發現對方些都是忍俊不禁的樣子,她便把兩個錢袋子裏的錢都放在一起,和武寧哥一起數了兩遍,發現這錢掙得還確實不算少:一共是三兩八百二十五文。
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劃了幾下,莊柳算出自己的分成,數了讓武寧哥拿著,然後又把剩下的錢裝好交給大旺,“行了,羅大叔,我分好了,咱們第一次能掙這些也夠了,羅大叔你家裏人也都辛苦了,回去別忘給我大娘,羅爺爺羅奶奶都買些好吃的。”
見兩個小孩目不轉睛地看向她,莊柳又補上一句,“還有大旺二旺的。”
這才見著兩個小孩裂開嘴笑了,莊柳也很高興,都是些懂事的好孩子,有時候懂事的樣子讓莊柳也自愧不如。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羅大叔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他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就買。
羅大叔爺仨剛走,武寧就把剛才莊柳讓他拿著的錢要還給她。
“武寧哥,這錢不是給你了嗎!你隨便花,不用給我了。”莊柳有些莫名其妙:已經都交到他手上了,還給她幹嘛?
“柳妹……這是你的錢,我不要……”
看著武寧哥有些臉紅的樣子,莊柳挑眉,怎麼辦!武寧哥好喜歡害羞啊!她有些想欺負他是怎麼回事!
轉頭看了看奶奶正在屋裏待著,莊柳轉了轉眼睛,有些促狹地開口,“這是我還你的錢,武寧哥,你當時買我的時候不是花了十兩銀子嗎,我有錢了就會還你的,這是第一回還的錢,武寧哥你可記好了啊。”
武寧有些慌,眼前女子平靜地開口,看著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又想起了上次房子被燒毀那天兩人的爭吵。突然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當下來不及思考,便把錢袋往莊柳手裏一塞,語氣低沉地說了一聲“誰要你還”便轉身掀開簾子走了。
莊柳倒吸一口氣,愣在原地,思考了半晌,這才隱隱有些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玩脫了……
裝作若無其事發生的樣子,莊柳摸了摸鼻子,也出了棚子。
本來平時吃飯的時候莊柳是和武寧挨著做的,結果今天晚上吃飯時,莊柳發現武寧坐在了她的對麵,全程低著頭吃飯。莊柳從桌子底下用腳悄悄踢了他幾下,武寧抬頭看她一眼複又低下了頭,不再理她。
莊柳看著武寧的頭頂,自知理虧,她不該閑著沒事去逗他的。現下好了,把人家給惹生氣了吧!
一轉頭看見旁邊奶奶看好戲的樣子,莊柳也有些想樂,顧忌著對麵武寧的心情,不出聲地朝著奶奶笑了笑,頗有些心虛的樣子。
一頓飯就在這樣有些詭異的氣氛中吃完了,吃完飯是武寧刷的鍋,看著武寧體貼的樣子,莊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愈發的內疚。
於是晚上等到武寧都躺在床上了,莊柳還在院子裏磨磨蹭蹭的不想進屋,唉!她現在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了怎麼辦呀!
做了好一陣兒的心理建設,眼看天都黑的透透的了,月亮也還躲在雲層裏不出來,莊柳這才嗚呼哀哉地進了屋子。把門窗都給關好後,也不點蠟燭,她就這樣摸索著坐在床邊,上次屋子被燒後,武寧給她們屋子新做了個雙人床,上麵鋪上兩床厚褥子,睡著舒服極了。
莊柳脫下外衣後,搭著武寧的身子去到了床裏麵,鑽進被窩後才發現武寧是背對著她睡的,莊柳進屋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見他有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