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莊柳認命地搖了搖頭,和院內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去灶房做飯了。
如此又過去了三天。
這天吃罷午飯,算著時候也差不多了,莊柳估計著羅大叔也該差不多該來找了,便和奶奶一人一張躺椅坐在屋簷底下曬著太陽。不過後來她感覺陽光太刺眼了,就讓武寧幫她把躺椅抬到他的工作區內,頭頂上有瓦片遮著,曬不著;老太太不願意過來,人老了,就想多在太陽底下待著。
果然,未時(下午三點左右)剛過了一會兒,太陽還很耀眼,莊柳便聽見門外有人喚門的聲音,“柳姑娘在家嗎?我是羅老三啊!”
莊柳便起身快步將門打開,“羅大叔,你終於來了,我這兩天一直在等著你呐!”
雖然粉條她分成的不多,可這畢竟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份事業,總要多操點心不是!
“哎呀,柳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家裏有多忙!”
羅老三邊說著邊把自己手裏提著的一隻大公雞放在院裏,“柳姑娘,那日多虧了你,現下你又要幫著我們做生意,千萬別跟我客氣!”
這話讓準備推辭的莊柳閉了嘴。
“我們一家人能用的這幾天都到各個村裏去收紅薯了!本來用我家裏僅有的一點錢賣的那些紅薯加上原來剩的,一稱還不到三百斤!家裏一家人都覺得這有些不夠用,畢竟按照柳姑娘你說的:五斤紅薯差不多才能出一斤粉條不是!”
“所以我們想了想,就把家裏最後剩的兩畝地給賣了一畝,又籌到了二兩銀子!”
賣了一畝地!!!
正聽得認真的莊柳腦子一震,猛地抬起頭看向羅老三,“羅大叔,你賣地了!當時你家小兒子生病你都不賣地,現在為了做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行的粉條生意,你就賣了一畝地?”
這……
她該說是人家太過信任自己才好還是怪他莽撞呢!
“不是的,柳姑娘。”看著驚訝的莊柳,羅老三趕緊解釋。
“當時我兒子生病的時候家裏也是準備賣地的,可地哪是說賣就有人買的。說巧也巧,當時要賣出去的地就這兩天才有人買,家裏大人一合算,覺得粉條生意可以先做大些,畢竟能多掙一點是一點嘛!”
聽了這話,莊柳緊蹙的眉頭逐漸鬆了下來:這就好,人家心裏有數就行。自己還是別操那麼多心了!
“羅大叔,你有沒有想過——這紅薯粉條即使咱們做出來了,就一定能賣出去嗎?”
“賣粉條是比光賣紅薯掙錢,可那也得有人買不是?你也知道,咱們這個粉條是頭一份在市場上出現的,老百姓們能不能接受還不知道呢!”
臨到了了,莊柳突然想的多了起來,反倒是比羅老三還要畏縮起來。
畢竟——她所有的東西都是在紙上談兵,粉條雖然是經過了現代生活的檢驗,可此一時彼一時,這裏誰又能說得準呢!
天啊!她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搞那什麼勞什子粉條了!
現在倒好,人家都賣了一畝地,自己可真是騎虎難下,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這……”
聽了莊柳問的幾句話,羅老三的滿腔熱情突然又滅了下來。
莊柳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都能能想到的事,他們一家又怎麼會想不到呢!隻是抱著僥幸心理罷了,想著紅薯能做成的粉條越多,他們就越能多賣些出去,萬一他們掙到了錢呢!
莊柳和羅老三兩人相對無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解氣氛。
“柳丫頭,你過來。”
莊柳愕然:她們在門口談事,她不知道奶奶能聽到她們說話。
“奶奶。”
莊柳打了聲招呼,卻不知道往下該說些什麼。
“丫頭啊!你還年輕,想做些什麼便去做些什麼,不要怕這怕那的,先試了再說。再不濟,你後麵還有我跟你武寧哥,別怕,我們幫你在後麵擔著。”
老人的一席話讓莊柳感動不已。
仔細一想也是:話都說出去了,紅薯也都買回來了,再想其他也是無用,做就是了!
她還就不信了,這麼好吃又方便的粉條沒有人買!
這時候武寧哥沒在家,他去送那張黃花梨桌子去了。本來約定的交貨日期是在後麵幾天,不過武寧哥說樹大招風,他怕這張桌子放在家裏時間長了會招人眼,到時候出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於是他這些日子總是天剛亮就起來,直到日頭都下去了才歇著,除了吃飯睡覺,就沒閑過,看得莊柳都有些心疼了,於是她便沒有向武寧哥透露自己今天的計劃,等他回來了讓奶奶告訴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