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朋友們,您乘坐的動車組列車是無煙列車,請不要在車廂內、連接處和衛生間吸煙,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和理解。因為……”
播音員的聲音輕柔徐緩在座無虛席的車廂裏流淌,卻並沒有如願撫平乘客內心的躁動。
當然,為什麼任阮猜不到全部也能猜到大半,七天長假紮堆出行,除了興衝衝去旅遊,還能是什麼?
捏了捏眉心,細長的手指扣住開關下調了一下靠背,立刻引來後座不滿的鼻息聲,任阮沒搭理,繼續用另一隻手劃拉著熱點消息。
【興城南區一家三口狂犬病發597014沸】
這已經是這個月爆出來的第四例集體發作的狂犬病了,而今天才是這個月的三號,順著詞條點進去,除了官方發布的一頁通知公告,下邊全是愛狗人士和殺狗人士的祖安大戰,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
任阮眉頭擰成了一團,水潤的杏眼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焦躁。
“嗡嗡——”
“嗡嗡——”
宿舍群聊不斷有消息彈出,任阮幹脆關了熱點消息,點進了宿舍群聊。
三鍬貴子:軟軟,一毛不拔,吃魚思故淵
三鍬貴子:臥-槽-兒子們,你爹挖到了最新消息,快來吃口熱乎的。
三鍬貴子:搞快點jpg
三鍬貴子:群聊的聊天記錄
任阮不軟:說了別叫軟軟。
三鍬貴子沒搭理他的抗議,繼續科普新消息。
三鍬貴子:圖片怕被和諧我已經截圖了,要是沒有我再發,這場麵,都瘋了吧,不是說狂犬病人會發熱頭疼身體不適麼?那一地的血,比嗑-了-興奮-劑還猛啊。
任阮此時已經點進了轉發的聊天記錄,這似乎是興城南區的某個小區業主群,聊天記錄也都是在討論一家三口病發的事情,有幾張從樓道拍的客廳裏到處都是斑駁血跡的照片,那出血量,像極了凶殺案現場。
任阮將手機靜音,點開了唯一一段視頻。
視頻窗口無聲地抖動著,被綁在擔架上還在掙紮的傷患一閃而過,不到一秒的畫麵,任阮拉回去看了好幾次,才確定傷者手邊垂落的不是染血的衣物,而是一大塊肉。
視頻不短,但有用的畫麵就這一幀,除此之外就剩下圍觀群眾驚恐的表情,以及救護車揚長而去的車屁股。
吃魚思故淵:不是狂犬病。
一毛不拔:!!?
三鍬貴子:!!?
任阮不軟:哥你怎麼知道?
三鍬貴子不滿地跳了出來。
三鍬貴子:軟軟,別打亂隊形。
三鍬貴子:捶頭jpg
吃魚思故淵:那一家我認識,是我高中同學家,他們家裏是開寵物美容院的,所以都會定期去打加強針,不可能會一下子全部感染發病,除非防疫站出售假疫苗。
但這明顯不太可能。
吃魚思故淵的話一出來,群裏都沉默了,就連杠精轉世的三鍬貴子都閉了麥。
這也是人之本性,人之所以可以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吃瓜群眾,關鍵就在於事不關己,可一旦社會新聞發生在自己熟悉人的身上,這瓜就下不了口了,紮嘴。
過了半天,群消息終於再次更新。
任阮不軟:那池哥你家裏那邊情況怎麼樣啊,叔叔阿姨還好嗎?
三鍬貴子:是啊是啊,你也要回家看看嗎?
一毛不拔:正好七天長假,回去轉一圈也還來得及。
群裏人再次活躍起來,隻不過關注的重點已經從社會新聞的真相轉變成了對舍友的關心。
吃魚思故淵:我媽打電話說現在情況不明,不讓我回去,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可以看出池愉現在挺擔心家裏的。
池愉就是吃魚思故淵,據說他剛出生的時候天天哭,夜夜哭,還帶著同病房的另外一個寶寶一起哭,所以他爸就給他取名愉,希望他少哭些,不過現在池愉溫和帥氣的樣子,是一點都找不到小時候愛哭的痕跡了。
吃魚思故淵:阮阮,你現在到哪兒了?路上注意安全。
宿舍幾個都知道任阮請假回老家了,而且任阮是唯一一個請假的,是的沒錯,七天長假以外,任阮還多請了四天假,說是家裏有事要辦,但具體是什麼宿舍幾個卻不太清楚,也沒多問。
三鍬貴子:對對對,軟軟注意安全啊。
三鍬貴子:多穿點,帶上口罩帽子,捂嚴實點,這樣萬一遇上發病的也咬不穿。
三鍬貴子撤回一條消息。
三鍬貴子:呸呸呸,是穿厚點保暖,保暖,南邊最近不是降溫了麼。
這就純屬睜眼說瞎話了,幾個小時前看天氣預報,g省還是豔陽高照呢。
不過任阮知道他是好意,也沒戳穿這一點。
任阮不軟: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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