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城很少下雪,初雪也是稀稀落落的,混著灰塵和枯葉渣渣。 周浚先嗬了口氣,然後又搓了搓手,努力把頭往衣領裏縮,冷不防被掉到脖子上的雪花凍得一激靈。 橋被翻新了,石欄杆換成了鐵的,還裝上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河也不流了,泛著綠光和隱約的臭氣。周浚抱膝坐在河堤上,把下巴壓在手臂上,久久地盯著月亮,直到雪越下越大,再也看不清眼前。 這是周浚的最後一次生日,枝城的第39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