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湊了腦袋過去,嘎,她看到了啥?
是芽耶。
她的反應遲鈍,還在扒著畫冊仔細瞧,別的小鴨子反應卻非常激烈。
一張圖,嚇得滿屋子小鴨子抱頭亂竄,高聲尖叫,場麵一度混亂。
那可是大惡鴨,芽!是一口能生吞一百多隻小鴨子的芽!
“哎呀,停下來,停下來!這隻是畫冊!”鴨大師捂著耳朵,忍受著魔音貫耳。
鴨鴨們跌坐在地上,鴨眼都怯怯地看著大公雞,互相擠作一團,彼此安慰著。
的確,走丟的那隻小母鴨,和芽長得是有幾分相似的。
相同品種的鴨子長得都差不多,幾乎隻有體型上的差別,那麼為什麼所有動物都能一眼看出小母鴨和芽的相似來呢?
原來這芽的鴨頭眉心處,有著一道古怪的紅色胎記,和人的眼睛形狀大小相同,加上芽有通天之能,人們都說,這是芽的“天眼”。
恰好,小母鴨的眉心處也有這麼一個小紅豆大小的胎記。
呆呆的豆眼聚光,指著芽的屁股和掌說:“毛色、胎記,像;這些,不像。”
大公雞整理著自己的雞冠,一臉漠不關心,“這就和我沒關係了,請給咱賞金吧。”
鴨掌櫃還沒回來,若他回來了,定是要把不講雞德的大公雞轟走的。奈何他不在,鴨大師也並不知道這隻動物商販做的都是些喪雞心的生意,又被騙了不少銀子。
鴨大師心事重重,讓小鴨子們都散了,幹自己的活去,自己則與清時秘密商量,“清時,你說,小母鴨會不會被當作芽抓走了?”
芽是人人喊打的鴨子,曾經造下許多孽,仇敵無數,保不齊會有哪個眼神不好的,抱了小母鴨去,如若這樣,小母鴨恐怕凶多吉少。
清時精通推演之術,他撒下五穀,在桌上進行推演,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來劃去,吸引著呆呆的目光,隻見呆呆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搖來晃去,鴨頭卻始終停留在原地,看起來相當可愛。
這是一個旅卦,清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算錯了。
“小母鴨如今寄人籬下……暫無性命之憂。”
他再繼續算,又得到了一個豫卦,他表情複雜,看著兩隻鴨子的眼睛,艱難地說出卦象:“她……她甚至過得爽極了。”
旅加豫,一般都是底層逆襲之兆,如果他算的是對的,那隻小母鴨將來會有大造化啊!
可是,“鴨大師,我雖精通占卜,但不能包準。”
是這樣的,他技術很好,遠超於同門師兄,但是在一次下山曆練中,他給一位“女子”占卜,算出“女子”是不能生育的,結果那“女子”當即扒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平坦壯闊如大草原的胸大肌來,他這才知道,這是一位男子。
雖然但是,性別和他的卦象並不衝突啊。
他據理力爭,那男子氣急敗壞,於是變回原型,哦謔,原來是一隻三花大公貓啊!
三花大公貓身邊的小童也變為了一隻純白小奶貓,奶聲奶氣地叫著大花貓“爹貓”。
清時的攤子被砸了,從此他再不占卜,金盆洗手。
鴨大師聽罷他的苦瓜占卜生涯,目光沉沉。
傻孩子,你如何知道那奶貓一定是大花貓的孩子呢?
“罷了,許是被人抱去當寵物鴨了,此事可暫時告一段落了。”
鴨大師扭頭出了房間,呆呆看著桌子上殘留的幾十粒雜糧,張嘴吃了下去。
拍拍毛茸茸的小肚皮,她心滿意足地去上班了。
鴨掌櫃回來後,得知大公雞又從家裏騙走了一大筆銀子,氣得是一晚上沒睡著覺,獨自走到後院散心。
天上一輪明月,就好像是一塊超大的白麵餅子,鴨掌櫃踱著踱著,竟有些餓了。
廚房裏怎麼也尋不到可口的吃食,他隻能去巷子最遠處的那家夜宵店去買。
一隻鴨子,一隻肥美的鴨子,一隻鴨毛被呆呆精心護理過的鴨子,大半夜的走在路上,醉漢看他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他心驚肉跳,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所幸,平安到達了夜宵店。
他鬆了口氣,騰空飛起,拍下兩文錢,對這裏麵的夥計說:“來點吃食!”
鴨鴨洗澡城在當地已有了很大的名氣,作為門麵擔當,鴨掌櫃這張滄桑的老臉是無人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