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某個陽光非常明媚的下午。

顏梓佟學校後山的草坡。

但心顏梓佟會不會情緒失控聚集到一起的李明曦,宋嫦,肆。

毫無波瀾的顏梓佟。

萬裏無雲的天空,空曠的世界。

距離宗政肆和寧洛一起被封印的那個晚上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那天回到李家宅院時顏梓佟就格外的平靜,正常的微笑,正常的吃飯睡覺,無論是講述起當時發生的一切,或者之後計劃怎麼訓練練習,都跟往常一樣,沒有絲毫差異。可是幾個人心中就是不約而同的感覺到,顏梓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顏梓佟的力量算是全部恢複了,訓練中再也不需要肆的指導;不再去任何一個咖啡店了,據說是討厭那股味道;除了上學放學,其他時間不是呆在這個草坡就是呆在李家的訓練場裏。

沒錯,都沒錯,而且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毛病的沒錯。

顏梓佟知道,宗政肆不過就是肆的一個力量□□罷了,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心裏,宗政肆仿佛才是那個等待了她幾千年的人。明明兩個肆,相同的長相,相同的聲音,一個對自己百般嗬護,一個想方設法想要殺了自己,可是自己怎麼那麼賤,就是對那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念念不忘。

他們身上的味道不同,他們笑起來的樣子不同,他們叫自己名字時候的語氣不同,他們抱著自己時候的溫度不同,可最大的不同,卻是顏梓佟的心意不同。

仿佛是時間的長河太長,又仿佛是回憶的分量太重,顏梓佟也不再是肆記憶中的那個阿梓,而肆也不會再是顏梓佟世界裏的宗政肆。

說來也有些莫名,明明顏梓佟和宗政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家世背景相差那麼大,如果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妖巫轉世,如果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妖刀,如果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血魄,如果不是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記憶,那麼他們兩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認識,也不會相見,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有著說不清楚的聯係,顏梓佟也不會在心裏產生那些說不清楚的感情。

把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回過神來,發現幾個人又像之前幾天一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顏梓佟看向了幾個人,回以了溫暖如春日一般的微笑。她在告訴大家,她沒事,她會好好的,讓大家不用擔心。

顏梓佟就是顏梓佟,宗政肆就是宗政肆。

又是一天正常的日子過去了,顏梓佟照例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李明曦看著一如往常的顏梓佟,欲言又止。

“明曦,其實你想說什麼都可以說,問我什麼都可以。”

顏梓佟搶先開口。

“阿梓其實,他們被封印了並不代表就消亡。”

顏梓佟低著頭,仿佛並沒有聽到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嗯,我知道。然後呢?”

“所以其實我們可以”

“明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他們本就該封印,無所謂找不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珍惜眼前來之不易的安寧好好訓練重新凝聚妖巫族嗎?”

顏梓佟沒等李明曦說出後麵的話,打斷了他。

其實今天李明曦會說出這番話,是肆找他聊過了。不單單是顏梓佟,其實肆自己也發現了,自從他回到顏梓佟的生活中後,顏梓佟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和他回到了曾經的關係,甚至禮貌的拒絕他表現出的親密和喜歡。

幾千年了,肆是知道的,眼前的顏梓佟雖然能夠看見阿梓當年的記憶,但她,早已不是她。

音樂節那天宗政肆在碰到自己之後,有一瞬間的失神,按照宗政肆和寧洛合作的前提來說,宗政肆是不應該在最後把生命之枷的另一頭的顏梓佟救下的。可是他確實這麼做了,他用自己來換了顏梓佟的命。宗政肆的選擇,可能恰恰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宗政肆也恢複了記憶。

可是肆並沒有消失,宗政肆卻開始恢複記憶。這是幾千年來並沒有發生過的情況,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其實顏梓佟何嚐不知道呢,封印是自己結下的,自己自然知道那個封印是什麼,雖說是封印,其實就是一個死印,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更何況,當時的寧洛用來拴住自己的東西,可是用元神結出的生命之枷,那不死不休的枷鎖,但凡觸發便沒有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