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偌大的池子裏都是被燒的通紅的火山岩漿,世人稱之為地火的火山之炎,像泉水一樣從池子的左邊流進,右邊流出,不停流動著的地火仿佛有生命一般。山洞裏很是悶熱,滴下的汗水馬上就會被蒸發。三個人不緊不慢的動作著,敲打、冷卻、回池,幾乎都是一氣嗬成,有條不紊又泰然自若的樣子。幾個人衣裳整齊,仿佛並沒有置身如此這般的炎熱之中。
“肆大人,血魄已帶到。”
洞口窸窸窣窣的一陣騷動,幾個戴著玄鐵麵具的男人聽不出任何感情的向洞內的人彙報著。
執著錘的人回過頭,眼光卻越過跪在地上稟報的人直看到洞外少女的眼裏。她的眼睛早已失了神采,可是卻完全無法影響她的美麗,那種攝人心魄的仿佛隻要輕輕一笑便可以帶走靈魂的美麗。隻是此刻她神情有些呆滯,雙手布滿傷痕,真不曉得被帶到洞口前是施加了什麼法子才就範的。
被叫做肆的人穿著一件巨大的鬥篷,黑色的帽子幾乎遮去了整張臉,出神的看著洞口片刻,肆放開手中的大錘,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就站在了女子的麵前。他拉過女子的雙手,看著她滿是傷痕的手,滿目悲傷。
“阿梓,我一定會送你走的。”
誰也不敢開口多過問什麼,沉默就像一張巨大的口,快要吞噬一切。在這個古早的年代,隻有力量才是最崇高的存在,而活著,才是最大的希望。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打造,長刀的刀身已經全部完成,承載了天地靈力的寶石被一顆一顆鑲嵌在還沒跟刀身結合在一起的刀柄上。肆的手裏捏著刀柄,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
“嫦,準備開池。”
肆轉頭對著手裏執著鉗的人說話,她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工具開始脫掉身上如肆一般巨大的黑色鬥篷。
“肆大人,屬下告退。城門交給我們吧。”
也不等回話,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又快速的離開了山洞,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歎了口氣,肆看了一眼黑的仿佛可以滴出墨的天空,再看看麵前紅的像鮮血的火池,一言不發。已經褪去身上衣物的嫦用匕首輕輕劃開了手腕,讓血都流進了池子。
肆牽引著失神的阿梓走進洞中,用鐵鉗夾起火池中的長刀,精準的把刀柄和刀身焊接在了一起。
“曦,開刀鋒。”
隨著肆的命令,另一個人脫去鬥篷,毫不猶豫的用雙手執起渾身燒的通紅的長刀,兩手交握,緩緩地劃過刀身,就在這一刻,鋒芒閃過,刀仿佛有了生命,開始變化出不同的顏色。肆回過頭,深深的看著依舊失魂一般的梓,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將她拋向火池中央。完全沒有火苗的火池就在這一瞬間沸騰了,衝天直起的淡紫色火葉立馬纏上少女的身體,說也奇怪,這些火葉仿佛有靈性似的隻是包裹住她,並不傷害她任何一寸肌膚。這時候,刀猛的飛到了阿梓的額前。肆牽起嫦跟曦的手,嘴裏開始吟唱著什麼,如古老的梵文,又似陌生的曲調,晦澀的發音順暢的從肆的雙唇間流出。
突然間,阿梓的眼睛神采乍現,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她的身體慢慢的變成黑色。
當洞外想起轟隆的聲音時,肆看到阿梓留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再見,帶著我們的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再見,終有一天,我們會以另外一個方式重逢。
隨著刀的破洞而出,整個火山開始噴發了,山腳下早已屍橫遍野的城池,慢慢變成了一片火海。
世界,就此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