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緊趕慢趕終於趕到醫院,結果就看到這令人上火的一幕。
奈何手裏沒武器,正巧這位夫人路過這裏,她就看中了裏麵的胡蘿卜。
砸得可狠了,轉過身卻笑得賊甜,“小哥哥們,你們四個人堵他一個人,不太講武德吧。”
被砸的帶頭人管她笑得甜不甜,隻知道自己被砸了,他朝著童眠吼道:“哪裏來的□□,多管閑事。”
——“婊你奶奶的,嘴這麼賤幹脆縫死算了。”
童眠最討厭這種詞了,帶著明顯的性別歧視。
“我怎麼能是多管閑事呢。”
兩個甜甜的梨渦蕩的小弟們心神蕩漾,若是有這麼一個女人在身邊,快活似神仙啊。
他們看著女人靠近小野種,親昵地拉過他的手,說出口的話五雷轟頂。
“他是我男人。”
——“對,他是我的人,欺負人也得看看主人吧。”
帶頭的一腳踩過胡蘿卜,將它碾得稀碎,向著路邊吐一口痰,“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有錢有美女,倒把你輝哥忘得一幹二淨。”
——“輝個屁的哥,搞背景,來吧,看誰能搞得過誰。”
“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哥是誰嗎?知道我爸是誰嗎?知道我爺爺是誰嗎?”
一口氣說出來,童眠從未覺得如此舒暢,這可是她肖想了大半輩子最想說的話。
“我管你他媽是誰。”
“我可是在東泠市橫著走的人,如果我哥知道了,你們……唔……”
後麵囂張的話說不出口,因為嘴已經被左謙緊緊捂住。嘴巴動不了,她就用腳去踢。
——“啊啊啊,捂我嘴幹什麼,我一定要給這群狗崽子一點顏色瞧瞧,一群有手有腳還要錢的乞丐狂成這樣,我一定要他們瞧瞧這裏姓誰,親手教教他們姐這個字是怎麼寫的。”
“滴——嘟,滴——嘟。”是警車的聲音。
童眠費力扯開捂著她的大掌,深深喘口氣,衝著他們得意擺了擺手機,“真以為我沒有一點後路就衝過來啊,我這是在拖延時間。”
——“一群傻逼。”
沒背景的痞子再狂妄也是怕警察的,他們想跑已經來不及,每個人都被警察叔叔來一頓“親密”教育。
幫忙的熱心夫人早拎著菜回家做飯去嘍,熱鬧的路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為什麼要捂住我的嘴?就要他們瞧瞧厲害。”
左謙垂下眼眸,“因為你是童家人。”
隨意讓他們知道隻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的潛台詞童眠聽懂了,她抬手摸了摸脖子,都怪當時太生氣了,差點禍從口出。
額頭落下一點濕潤,緊接著是鼻尖,童眠抬頭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
“要下雨了,我們沒有傘,等一下,我去買。”
不等左謙出聲,她就轉身離開,與匆忙的人群融在一起。
雨水劈裏啪啦地打下,濕潤了左謙額前的碎發,他依舊站著沒動,等著去買傘的姑娘回來。
很快,他看到了她的身影,正撐著一把小傘顛著腳尖向他奔來。
看到他,女孩臉上竟帶著一絲慍怒,“你都不會找個地方先躲一下嗎?”
她嘴上斥責,卻是努力將傘舉起,撐在他的頭頂。
“唉,大傘都被搶完了,到我就剩這麼一把,老公,我們先將就著用吧。”
女孩仰著臉,正好抵著他的下巴尖。左謙隻看到她的小嘴一張一合,而她說出口的話如飄渺的煙,在他耳邊飄遠又飄近。
他突然將女孩緊緊抱在懷中,唯有此刻,他才能喘口氣,獲得短暫的逃避。
“別動,就這樣陪我待一會兒就好。”
突然被男人摟進懷裏,童眠舉著傘僵在原地。男人濕發上的雨水在發尖聚成水滴,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驚顫了她的雙眸。
他的聲音嘶啞疲憊,而他此刻也很脆弱,摟緊她,仿佛是在汲取她身上的力量。
路燈在這時打開,將燈下的光景拉得很長。雨水滴滴答答打在雨傘上彈奏著一首動人心弦的樂章。
雨傘下,緊緊依偎的兩個人成為了匆匆躲雨的人們偶然抬眸中驚豔浪漫的一幕。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舉著傘的手也感到一陣酸意,無法維持它的平衡。
雨傘歪了角度,一大半斜在左謙身上,而童眠的肩頭已落上雨水。
眼看著要整個歪過去,左謙抬手,穩住本已要歪掉的傘。
他的手掌很冰,撫上來的那一刻,童眠下意識收了手。為了不淋到雨,她往身邊的人旁靠了靠。
“老公,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回酒店?”
“景韻昕居。”
一年四季把酒店當家的他突然很想回去。
景韻昕居雖是他們的婚房,兩個人結婚後的家,但左謙不經常回,童眠也不經常住。好在有阿姨經常打掃,到處都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