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今天又喝的醉醺醺的,他踉踉蹌蹌地撞開門,手中握著一瓶半多的白酒。
“老婆!老婆你人呢?”男人連滾帶爬地隨意癱在了沙發上,他胡亂地扯著領口散發著熟醉的熱氣。
莫依躲在小房間裏,眨巴著眼睛緊張地看著自己發酒瘋的爸爸。
男人打了個酒嗝,從沙發上摸爬著站起,拿起煙灰缸就往地上砸,邊砸邊大咧咧地喊:“老婆!給我端醒酒湯來!老婆!”
他的神智在酒精的催動下陷入瘋狂,再也維持不住優雅的外皮,然而很不幸地,門把手在這一刻被擰開。
男人循聲看去,眼眶紅紅,麵目猙獰。
女人哼著婉轉的調子,心情愉悅地跨進門來。她的手上捏著一本小冊子——她的麵試通過了。
男人看見女人,咧嘴笑了,然而目光下移,看到女人手中的小冊子,上麵儼然四個字“入職須知”
女人脫了鞋,陡然聞見空氣中充斥著的酒氣,當即一哆嗦,慌裏慌張地把手上的冊子往背後一藏。
然而下一秒她抬頭,男人已經揮舞著拳頭衝了上來,朝著女人的麵門就是一拳,女人躲避不及,鼻骨被強大的力道打斷,鼻血如泉湧。
“別!”女人護住自己的頭,任由鼻血流淌在自己最喜歡的白襯衫上,她的力氣在酒精催發下幾近瘋癲的男人麵前像是蜉蝣與大樹,她反抗不過,隻能哀聲求饒:“別,別打我!”
“給我過來!我他媽是不是告訴你不要去麵試”男人粗聲粗氣地怒嗬一聲,隻手抓住女人的頭發往房間裏扯,一把扔在沙發上,掀開了沙發上罩著的米白色布簾。
布簾被掀開,沙發坐墊上久遠到幹涸的血跡若隱若現。女人被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男人不知輕重的拳頭如星點落下,她的頭發被扯掉了一縷又一縷,身上多出了一道又一道傷口淤青,骨頭仿佛散架。
女人的求救聲漸小,掙紮的力氣也被消耗殆盡。一股熱流從女人的身體裏流出,女人眼睛突然睜得很大,巨大的眩暈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哭了,然而虐待還沒有停止。
男人的領帶掉在地上,儒雅的金邊眼鏡掛在脖子,白日裏尊妻愛子的紳士總是在醉酒的夜晚放出心中的凶獸。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他醉醺醺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已經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甩在了地上。
他被林諶清脆的巴掌甩醒,醉意醒了大半。
林諶往床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看去,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沉默著偏開腦袋,火氣幾乎要溢出來。
“你……”林諶咬著牙,朝著地上的男人迸發怒氣,“你瘋了嗎?你明明知道她懷孕了!”
男人還暈頭轉向的,聽見懷孕一詞,渾濁無神的眼睛陡然清明起來,他似乎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錯事,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摸上沙發上的女人。
女人剛被陸漸扶著坐起來,失神般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腿,手臂還抱著腦袋,男人觸碰到她腳趾的一瞬間像觸電般收回腿,掙紮著往沙發角落縮。
牛仔褲被血濡濕,血印子留在沙發上,隨著女人挪動的動作拖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痕跡。
“林諶,別顧著他了。”陸漸喊道:“她得去醫院!她好像流產了,大出血。”
林諶回過神,又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幫襯著把女人扶起來。
男人趕忙從地上坐起來,積極道:“我去!我去送!我的兒子不能死!”
“靠!”陸漸被氣笑了,啞聲罵了一句:“還特麼想著你兒子呢你老婆大出血了!有生命危險。”
林諶眉心一跳,聞言又是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冷言道:“你他媽看清楚現在重要的是誰?你自己把你兒子打死了!喝酒!還喝酒嗎?喝你妹的酒!”
林諶看著眼前這個瑟縮著的狼狽的女人,無端生出一股慌張,以至於在女人殷殷不斷流出的血麵前感到自己動作間的徒勞。他對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感到厭惡,一腳把他踹開。
然而陸漸卻把女人輕輕放在了男人的身上,然後輕踹男人的屁股,把他的車鑰匙扔在他手裏,說道:“去開車,送醫院。”
男人忙作揖說好,摟牢了背上的人。
“靠!”林諶衝上前就要阻擋,被陸漸一把手拉了回去,林諶眉間戾氣鬱結,當即甩開陸漸的手掌,罵道:“你tm幹嘛?”
陸漸向男人使眼色示意他先走,然後把林諶拖得遠了點,用力按住林諶的掙紮,心平氣和道:“這就是個劇情!林諶你清醒一點!”
林諶眼角發紅,又開始劇烈掙紮,邊踢錘著陸漸結實的腿邊道:“可是他喝酒了,出意外怎麼辦?”
陸漸拂上林諶的眼睛,將他的身體死死扣在自己懷裏,任由他扭動,隻是輕聲低哄道:“隻是劇情,林諶,別共情,你要理智,這隻是劇情,這都是必須要經曆的,有些東西是既定的,我們是不可以改變的。如果今天他們真出了什麼意外,也都是既定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