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第三十章(1 / 3)

‘看你能留到何年何月……’

慶國公的話在耳邊回蕩,夜深了,劉知邧縮在被窩裏,翻了個身,正麵躺著雙眼望著房梁,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太子殿下對南陽王世子,屢次針對,原因在哪兒?

他排斥自己的原因又是為何?

回想起第一次見麵,他讓南陽王世子和自己碰麵。到底是無意還是故意?

太子分明知道南陽王和王允之間仇深似海,太子的伴讀是南陽王的世子。自己卻是王允的學生,兩人一言不合肯定發生爭執,再衝動一點,就會鬥毆打架。

一旦爭執鬥毆,性格衝動易怒的兩位伴讀,太子就會有說辭,把他們兩個人趕出皇宮。

南陽王世子看似魯莽,卻是膽大心細。

其實細細想來,第一次見麵他把握的那個度很好,那個又憤怒又憋屈的表情,即將爆發就有強忍住憤怒的臨界點,天生的演員啊。

所以這家夥和自己一樣,身上都有‘人設’。

劉知邧忍不住笑了笑,這麼一想還挺好玩的。

她不愛理這些爭鬥。

可事到臨頭,哪能真的不去管!

如今唯能想辦法讓太子打消心中的芥蒂。

太子再聰明,心思再重,也終究隻是個七八歲的孩童。

他上有皇後壓著,又是一國儲君,稍微有些動作,整個朝堂的目光都會落在他身上。

祖父說他身上有些旁人少有的東西。

七八歲的年紀算計成這樣,也確實是不凡。

但隻是如此嗎?

看人不能一葉障目,她得好好觀察,太子身上到底有什麼培養學習的優點?

她腦袋昏昏沉沉,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自從做了六皇子的伴讀之後,劉知邧生活每天都是兩點一線,早晨去皇宮讀書,傍晚回府睡覺。

讓她詫異的是,從那天之後,兩個月來,她再也沒有遇見過太子一次。

六皇子的功課偶爾依然會出差錯,魏夫子依次懲罰兩位伴讀,這次罰的是賀州。

魏夫子這個喜歡家暴的老男人,下手毫不留情。

賀州的手腫得很高,幾乎不能寫字,背地裏沒少罵罵咧咧。

他趁著六皇子去更衣的時候,賊眉鼠眼的拉著劉知邧的手,躲在了假山後麵說悄悄話,想整蠱魏夫子。

賀州伸出自己包的像豬蹄一樣的手,痛恨道:“知行,你看我的手,疼死了,撒尿都還要下人給扶著。”

劉知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賀州又急又氣:“你別笑啊,魏夫子太過分了,知行,我們一定要報複回去!”

“他是老師。”

賀州跺腳,拉長了嗓音:“哎呀,知行!”他趴在劉知邧耳旁說:“你看六皇子那麼笨,以後說不定我們還要被責罰很多次,難道通通就這麼算了?”

劉知邧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輕咳一聲:“尊師重道是一個人基本的品德,夫子懲罰我們,一定是我們兩個人做的不對,賀州,你不能對先生不敬!”

對不起了兄弟,她給自己安排的人設可不是搗蛋鬼,你要整蠱自己去,默默給你鼓掌!

一定要成功。

賀州呆滯的望著他,咽了口唾沫。

假山旁邊是小水池,上麵是引上去的瀑布,嘩啦啦伴隨著水花的聲響,空氣十分清涼。

小小的娃娃一本正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義正言辭道:“你再如此不識尊卑規矩,我就要去稟告魏夫子了。”

賀州拉住他的小手,苦著臉說:“別別別,算我怕了你了,就當我沒說過!”

他盯著劉知邧那雙剔透的清冽杏眼,安靜的仿佛有一種安定人心的魔力,讓他心中的憤懣平複下來。

“算了,我們回去吧。”

天氣逐漸轉暖。

六皇子和賀州兩人身上都褪去了厚厚的衣裳,劉知邧手中始終抱著湯婆子,她估計要等到三四月份才會離開湯婆子,換上薄衫。

地上長出了青色的草地。

空中偶爾有蝴蝶飛。

兩人並肩走著,抬頭一看,眼看就要晌午,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辰,賀州從口袋中掏出家裏的棗子,抓了幾個給劉知邧:“你嚐嚐,又脆又甜。”

劉知邧咬了一口。

“吃了我的棗子,可不能多嘴。”賀州喋喋不休,有些憂心,“禮儀規矩四個字,死死的鎖住了知行,你以後受了委屈也不能發泄出來,多憋屈啊。”

劉知邧笑了笑。

放屁,用的好了,這可是最鋒利的武器。沒見史書上有人用它陰死了多少人。

宮殿之中。

宮人們正在準備午膳,她們穿著嫩黃色的衣裳,托著托盤,款款地走進宮殿內。

六皇子坐在桌案前,雙手捧著一個糕點在啃。

兩個人行禮:“六皇子。”

六皇子連忙招呼兩人:“快過來吃飯。”

桌麵上擺了將近有十幾道菜,邊緣還有一盤煮好的大蝦,撒了一層辣子和蒜末。

賀州很喜歡吃蝦。

可是蝦雖然肉質鮮嫩,卻不被貴人們所喜。

他們認為蝦不幹淨,並非君子能食。

賀州淨過手之後,坐下來就讓宮女給他剝蝦。

劉知邧阻止了他,溫聲道:“吃過棗之後不能再吃蝦,兩種食物相克,混著吃會腹瀉。”

賀州驚訝的啊了一聲,撓了撓頭:“那我不吃了。”

食不言,寢不語。

午膳時,賀州眼睛滴溜溜的望著那盤蝦,明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