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廢墟之間呼嘯,昔日繁華的城牆腳下長滿枯黃的草莖,沾滿鮮血的女巫獨自依偎在破敗的聖堂角落,裙邊結起了蛛網。神像依舊莊嚴,祂的信徒卻已不在,猩紅的覲見長毯落滿了灰塵,虔誠祈禱的長椅破碎,燭台熄滅,王禪典籍被潮氣沾染發黑。
死氣沉沉之地,僅有高牆之上的風窗透出一線微光。
微光彙聚之地一具死屍般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單手撐著陰濕的紅毯坐起來,左右看了看,伸手去推旁邊的兩個人,“西索,阿爾,快醒醒,我們遇到詭異事件了。”
“唔……”
閉眼的男人睜開一條縫,金色的流光在眼中迷蒙流轉,很快便恢複了清明。另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稍晚一些,握著一隻拳頭輕輕敲打自己的頭部,閉著眼睛嘟嘟嚷嚷抱怨,“都是你要測試什麼威力,說什麼春季煙花表演。”
女人攤了攤手道:“難道我的蘑菇雲不好看麼?當時就你笑得最開心。”
男孩微微鼓起胸膛怒道:“我沒笑!是你……”
罵聲戛然而止,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臉上迅速爬滿驚愕茫然,“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想知道。”女人聳聳肩,對自己等人的境況一點兒也沒表現出擔憂。
陰冷的禮拜堂裏傳來一陣古怪低沉的笑聲,西索肩膀微微顫抖,親昵地摟住說話人的肩膀,互相抵著腦袋,“和你訂婚果然是正確的選擇,我們又遇到好玩的事了~~”
“好玩?!你們兩個遲早死一塊!”阿爾法罵道:“別帶上我!”
雲霄聞言側目朝西索眨眼,西索同樣眨了眨眼睛,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幾秒後,她轉頭安撫看不懂他們交流方式的局外人小孩,“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你導師我見多識廣,你西索叔叔他身經百戰,我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來,和我們一起展開充滿活力的探險吧!”
說著,女人伸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男孩,旋即轉身去撿散落在地上、沾滿泥垢的書頁。阿爾法哼了聲,陰沉著臉去搜刮修女屍體上的物品,西索走了兩步,站到雲霄旁邊,眉頭一挑,問:“我是叔叔?”
雲霄道:“你和他年齡差著十多歲,叫聲叔叔怎麼……”
她還還未說完,幽暗的小教堂裏忽然亮起點點白光,吸引了三人轉過視線。
教堂之中,無數星辰螢火憑空而生,往一處聚攏,大量的瑩白飛速凝固成一個人形。白光消散,一個熟悉的黑發男人站在原地,穿著一身黑色正裝,頭上纏著繃帶,似乎對自己的狀況感到不解。
雲霄想也沒想抬起右邊的機械臂,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刹那間,粗壯的電弧劃破黑暗,長蛇般撲向庫洛洛,仿若一道雷霆降下。
庫洛洛感應到了危險,雙腳一蹬,閃到教堂最遠的牆角邊緣,斜岔開雙手雙腳扒在天花板與牆壁的夾角處。
驚雷落下,銀白的光芒照亮了教堂每個角落,茲茲茲的電流聲裏,無數電光閃爍,迅速蔓延開來,卻又很快消散在地麵。
“嘖,真可惜。”雲霄故作遺憾地甩了甩右手,態度隨意地看向牆上的庫洛洛,“出場不錯。”
“我們又見麵了,庫洛洛~~”西索望著他笑,身上的氣看起來很想在這裏和他打一場,補上之前沒能單獨交手的遺憾,但氣的主人卻沒有做出額外的攻擊動作。
“嗯,西索。”庫洛洛輕輕點頭,鬆開手腳從牆上下來,神情看起來像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看向四周,打量起陌生的環境:“雲霄小姐,你做了什麼嗎?”
不要一開口就把問題鎖定在我身上啊……靚女大無語。
“我哪知道?沒準是你出了什麼問題。”雲霄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死而複生什麼的,引發其他事故也算不上稀奇吧,命運饋贈總要有所代價。而且,隻有你和我們的登場方式不一樣,看起來就像亡靈轉生、主角出場一樣炫酷,和別人都不同。”
隻有庫洛洛的出場方式那麼帥,總覺得讓人心裏很不爽啊。
庫洛洛思考了一下,沒再糾結這件事,詢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雲霄說:“不知道,我們也剛到一會,還沒找到什麼線索。”
庫洛洛點頭道:“先搜查一遍,出去再說。”
或許是因為曾經交過手,有過一場生死大戰,雲霄聞言本能地杠了一句曾經的對手,“呦,有人還以為自己是團長呢。”說罷她又連忙抬起雙手道:“我對這個決策沒什麼意見,抱歉。”轉身去搜尋四周。
直到這個時候,事發時正在搜刮屍體,事發後誰也沒有想起來,被突來的電流驟然麻痹的阿爾法才從電擊中緩過勁來,咬牙切齒低聲罵道:“我殺了你們……”
他們搜索了一遍教堂,地上散落是書頁字跡都被水浸過模糊不清,書籍上那些更是連拿起翻開也不可能,唯一找到看起來有古怪的隻有一根阿爾法從巫女身旁找到的手指,旁邊留著一句血色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