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洗手間後,江崎打開調整好溫度的水龍頭,然後取下她的毛巾沉默地等在一旁。
她住的是高級病房,洗手間足夠寬敞,但兩個人每次這樣站在洗手池邊,她就會產生一種難言的局促感。
明亮的燈光下,溫熱的水流順著白皙纖細的指縫滑下去,她能感覺到江崎正在盯著她的手看,於是不願磨蹭,快速搓了幾下就想關掉水龍頭。
“戒指呢?”
江崎忽然出聲,說著他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就把她的右手拉了過去。
他足足比她高了一個半頭,而且氣勢頗為嚴肅冷峻,這麼猛一開口當真把她嚇了一跳。
她驚訝地掙了一下胳膊,手腕反而被攥的更緊了。
“我早晨摘了,放床頭櫃上了。”她斂起驚色,輕聲回道。
她沒有戴首飾的習慣,之前沒精力顧及這些,今天才想起來摘下來,不然戴著總覺得很別扭,而且也不太舒服。
男人這會似乎忘記了要放輕力道了,大手摩挲了幾下她右手無名指上留下的戒印,臉上神色不知不覺沉了下來,直到她再次用力縮胳膊,他才鬆手放開她。
將她攙到病房客廳的餐桌前坐下,他直接轉身回到臥室,寧姿沒有聽見動靜,但她猜,他應該是去拿戒指了。
大約半分鍾後他走了出來,在她對麵坐下。
餐桌上已經被人布置好,都是比較清淡的飯菜。
江崎拿起筷子夾了片木耳放在她麵前的碗裏,臉上已然看不出情緒起伏。
“吃吧。”
寧姿盯著碗裏的木耳沉默兩秒,夾起來放進嘴裏直接咽了下去,然後他又伸手為她舀了一小碗魚湯,上麵還飄著幾片香菜。
“”
很好,全是她不喜歡吃的。
但為了一會兒的談話,她照樣全部一口氣灌進肚子裏。
喝完放下碗,抿了下唇角,她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我這兩天想了想,等出院後”
她說著看向對麵,江崎已經放下筷子,一臉認真的在等著她接著往下說了。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知道他很喜歡聽她說話,但她實在與他沒什麼共同語言,平時除了聊聊她失憶前的事情,幫她熟悉現在的境況,其餘時間他們都無話可說。
所以看他這副模樣,她竟覺得有些小小的不忍心。
但想想,不說也得說。
“出院後,我想搬到外麵住。”
說完後,她就注意到江崎眼睛裏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失望閃過,然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森森冷怒。
“不行。”
果然,她還真猜對了。
以他控製欲極強的性格,能同意這個要求才怪了。
但寧姿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有不少理由可以講:“我是覺得到時候我們還住在一起,太尷尬了,你不覺得嗎,我到現在都還是覺得自己才十八歲,你對我來說和大叔差不多這樣說你可能不太好受,可說實話我隻是剛認識你沒多久,我知道我們是夫妻,可我這不是失憶了嗎。”
“不行。”
“”
寧姿在心裏歎了口氣,這男人真是油鹽不進,她感覺完全無法溝通。
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她打算回臥室平複一下複雜的心情,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周旋的辦法。
這時江崎沉聲道:“回去後我住客房。”
寧姿動作僵了兩秒鍾才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妥協了,出院回去後,他們可以分房睡。
指尖揉皺了紙巾,她在他的注視下笑了笑,神態中有股女孩子古靈精怪的剔透。
“謝謝哥。”
江崎望著她的臉龐剛愣了一下,聞言又回過神來。
他眉頭微蹙,很是嫌棄似的:“誰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