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似乎有點不忍心,但還是說了:“你一個快成年的男生,有事直接開口,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頓了頓他決定再顧文陽一下:“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我不至於連件衣服都拿不出來。”
戎離這個時候已經放下手臂,臉上是消散熱度過後的平靜,他眯眼看著朝文陽的背,再看了一眼旁邊放好的衣服,突然覺得麵前的人很有趣。
他隻不過是為了配合一下戎離這個角色應該有的性格,羞澀卡花了他五分任務值,想看看那個人會用怎麼樣的臉色來麵對,結果跟他想的卻不太一樣。
他以為那個人依舊會倔強的用那拙劣的演技扮演顧文陽,卻沒想到那人的腦回路把本來應該是少年羞澀的情緒當做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情。
這樣筆直的人,是怎麼來到bl任務世界的?
戎離在內心笑了笑,抱起床上的浴袍去了房間裏麵的獨衛,他心情挺不錯的,他想,跟那個人玩果然很愉快。
他暗暗的決定稱那個人叫哥,在他有限的記憶裏麵,他為數不多稱呼哥的人隻有兩個,一個在原來的世界,願意陪他這個怪胎玩的哥哥;以及現在這個不知道他存在,但已經被他看透了的同世界任務者,這個內心一定是個溫柔到了極致的人。
他有種直覺,那個呆在顧文陽身體裏麵的人,應該比他要年長。
很奇怪的一種直覺,但他就是願意去相信。
戎離脫下身上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裏麵,按下全自動。男生光著身體,肩寬腰窄比例完美,身上的肌肉線條緊致分明,活力十足,他穿好浴袍靠著洗衣機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打什麼小心思。
烘幹好衣服後,戎離換上軟軟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出了廁所。
房間裏麵的燈已經關了,朝文陽窩進了被子裏麵,偌大的床上被無形的分成了兩半,他裹緊被子,睡在床的左邊幾乎快要貼近床沿的位置,而另一邊,放著一床雪白的棉絮。
朝文陽給戎離留了一盞暖黃的燈,自己緊閉眼睛,看似已經睡著,但人卻處於極度清醒中。
旁邊的位置慢慢的陷下去了一些,朝文陽心口一緊,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
他其實不是很願意接近別人,或許女生還好,他以前和團隊裏麵的女生接觸至少不會出現抵觸反應,但是男生就不行。
他不是討厭男生,隻是不敢接近,親近過度的行為會讓他感到不適。
就算是接近,那他也得在心裏反反複複的告訴自己,他討厭那個人,很討厭很討厭,所以碰一下,他不會覺得自己的抵觸會傷害到對方。
這件事,他來到這個世界其實已經快忘記了,不過那是因為他幾乎沒有接觸過成年男性和同年紀的男生,但回憶起離陳爵最近的一回、那一次在賽車場的時候,他豁出去讓陳爵開門,也差點作嘔出來。
他都快忘記了,他有病,一種怪病。
果然是跟小時候的戎離接觸多了,都忘記了自己害怕已經有了性意識的男性這件事。
房間裏麵安靜下來,戎離已經躺好了,他們倆都沒有想到,對方在仔仔細細的聽著自己的聲音,直到後來的後來,他倆的呼吸起伏一樣,緩慢且平靜。
朝文陽睡著了,他本以為自己會失眠。
漆黑的房間裏麵,泛著窗外的點點星光,朝文陽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囁嚅著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夢話。他的鼻翼靠近熱源,幾乎快要貼上戎離的脖頸,一直望著天花板的戎離偏過頭,唇角擦過朝文陽的額頭,他幽深的眸子閃爍著,淺淺的喊了一聲哥。
陷入深眠的朝文陽朝戎離那邊蜷縮了一下,像個尋找安全感的小貓,發出呢喃聲,聽似就像是在答應。
戎離垂眸看了他一瞬,伸手攬住朝文陽的後腦勺,歎了口氣,小聲的對著睡著的朝文陽說:“你到睡得好,明明剛剛睡得那麼遠”
他盯著朝文陽的嘴唇,眼底幽暗:“哥,你給的內褲勒著我了,我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