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攢動,喬桐桐在熙熙攘攘的間隙中,盯著祁嶽的側身癡癡凝望,他穿著一套白衣黑褲運動裝,左肩上挎著黑色書包,腳上一雙運動鞋,也不知是穿舊了還是做舊款。
喬桐桐知道,穿著簡單舒適一向是祁嶽的風格,這一點仍然沒有變,但是他比出國前更高了許多,也壯了,這樣斜斜地望過去,鼻梁英挺,他側臉的線條比她記憶中的輪廓更加深刻,祁嶽的嘴角揚著彎彎的弧度,眼裏含笑,正在跟身邊接機的人說著話。
喬桐桐站在距離大家十米不到的地方,看的兀自出神,太帥了,太帥了,老天鵝啊,真的是太帥了,我要昏倒了阿西吧!喬桐桐捂著狂跳不止的小心髒,正在心裏盤算著她是應該繃得文文靜靜的過去輕聲細語地打招呼,以期給祁嶽留下一個嶄新的淑女印象,還是應該遵從內心召喚——直接衝過去撲到他身上抱住親啊親啊親就不下來!
顯然後者她不敢。
“桐桐!”顧晨舒不經意發現了喬桐桐,以為她剛從衛生間出來正在找國際到達站口,她寵溺地笑著衝喬桐桐揮手:“這邊這邊,快過來呀。”
喬桐桐一激靈,隨即發現那邊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了,包括祁嶽。
祁嶽那時候正在跟唐阿姨和喬叔說話,聽見媽媽高聲喊了一句,便順著大家的目光側身望去,然後他就看見,那個記憶裏天天祁嶽祁嶽個沒完的笨蛋,就站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
跟三年前送他走的時候一樣,她穿了一條裙子,紮著馬尾辮,不過這次的裙子比送他走時穿著的水粉色可好看多了,起碼在顏色上就令他覺得十分賞心悅目。長高了,也瘦了,但模樣上沒什麼變化,還是黑嘟嘟的眼睛,肉肉的臉,看見就想掐一把。
祁嶽笑了,鬆開手邊扶著的行李箱,邁開步子,朝著喬桐桐走去——
他走了兩步,看著喬桐桐的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兒,但似乎哪裏不太對勁,祁嶽放慢腳步,又走了兩步,這下他開始反手從肩上的書包裏掏紙巾了。
喬桐桐呆愣愣地站著,木頭似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隻顧著傻樂,祁嶽邊走邊抽紙巾,為了看他的臉,喬桐桐的下巴慢慢向上揚起,怎麼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等祁嶽就站在她麵前,兩人之間大概隻有二十厘米的距離時,喬桐桐整張臉都抬了起來——
笑得實在非常傻fufu,她吞吞口水:“祁…祁……”
“嶽”字被含混不清地悶在了紙巾裏。
祁嶽皺著眉用紙巾捏住她的鼻子:“喬桐桐你流鼻血了。”說著另一隻手將她越仰越高的腦袋平向扳正:“不要仰頭。”
duang!
感覺要窒息的喬桐桐迅速從花癡狀態回神了,不會的吧!?阿西吧了個吧她流鼻血啦?老天爺你敢不敢把我安排得再丟人點兒?
然後喬桐桐就看見那些大人全都往這邊快速趕來。
顧晨舒看見紙巾上的血跡,立即抽出更多的紙巾幫忙擦拭:“怎麼了這是,桐桐你怎麼流鼻血了。”
唐芸將背包交給喬春風,伸手摸了摸喬桐桐的腦門:“沒事不要緊的,估計是天氣太熱,我帶她去衛生間洗洗。”
暈乎乎的喬桐桐被媽媽摟著肩膀帶向衛生間,她甚是絕望地閉上眼睛自我放棄——
好的喬桐桐,他離開時以鼻涕相送,他歸來時以鼻血相迎,幹得漂亮。
…………
喬家給祁嶽安排了接風宴,喬桐桐的外公外婆始終認為外麵的東西不如家裏衛生,所以很不提倡到飯店去吃,喬春風帶著妻女出發去機場前,老兩口就開始張羅這頓豐盛的家宴了。
傍中午的時候,喬春風將大家載回嵐光佳苑,祁嶽禮貌地微笑道謝:“喬叔,唐阿姨,謝謝你們特地到機場接我,真的麻煩你們了。”
唐芸對祁嶽真是越看越滿意:“一家人這麼見外呀。”
顧晨舒拍拍兒子的肩,笑著幫忙補充:“還有桐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