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的味道?”吳憂疑惑道。
“嗯。”宋樂生一臉認真,“我聞得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味道呢?”吳憂耐心地問。
宋樂生沉思道:“古老的、覆滿灰塵的、發黴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吳憂蹙眉道。
“清明節的味道。”宋樂生又補充道。
自從看見過宋樂生的畫,吳憂便覺得宋樂生並不是個普通孩子。如今聽他這麼說,吳憂這種感覺更深了。
但吳憂不知道宋樂生如今說的究竟是意思。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隻能聞到輕輕淺淺的洗衣粉味。
吳憂在回去的路上便在想,清明節的味道,是指蠟燭紙錢燃燒的味道嗎?
吳憂也問過宋樂生,但他再說不出其他。隻是道,是吳憂身上的味道與他清明時聞到過的味道一般無二,但要說是什麼,他也不知。
宋樂生小時候身體不好,宋母便長時間的拘他在家裏,不讓他出去接觸人群。就算宋樂生如今已經十七歲,他仍是許多常識都不清楚,隻能這麼模模糊糊的表達。
吳憂知道此事,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吳憂沉思著下了公交。
他走在校園裏的林蔭道上,忽聽見前方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大群人圍著路中間堵住了路。
吳憂淡漠地看了一眼,便要繞過人群,卻驀地在人群中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麵孔。
吳憂眯眼看向覃曉露,停下了腳步。
人群最中間的人是個女生,她神色癲狂,穿著潦草。她雙手抱頭,十指插進發絲中,嘴裏瘋瘋癲癲道:“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啊,頭發,好多頭發!”
她用手從頭上狠狠拽下發絲,放在眼前,掌心中是許多斷發。
“啊!!”她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尖叫著把手裏的頭發扔到了地上,又用手狠狠地從頭上拽下頭發,像是要把頭發全部拽光。
周圍的人群有用手機拍攝的,也有不忍看側過眼的。
周圍有人道:“這好像是美術係的,是不是在搞行為藝術?”
“這行為藝術好惡心,有點滲人。”
“好像是美術係係花徐珊珊,她不是最愛美嗎,怎麼會同意搞這種行為藝術。”
吳憂耳朵一動,徐珊珊這個名字最近第二次聽見,他不陌生。
吳憂緊盯著覃曉露。
覃曉露用手慢慢地撫過一頭長發,饒有興味地看著徐珊珊。她像是感受到吳憂的視線,轉頭與吳憂四目相對,眼中暗芒閃過,隨即嬌嬌地笑了起來,朝吳憂飛了個飛吻。
吳憂冷漠地一點頭。
“你對美女也太冷漠了。”葉既明懶散的聲音忽然響起,“這樣可是會孤獨終老的。”
“葉既明!”吳憂叫出了聲。
周圍的人一臉奇怪地轉頭看他。
吳憂鎮定自若。
葉既明沉聲笑了起來。
“看來小吳同學想我了。”他道。
就在此時,徐珊珊忽然腳步踉蹌地向後退,站在她身後的人也跟著往後退。
她忽然跌在了地上,雙腳蹭地著往後退,雙眼大睜地叫道:“別過來!別過來!”
徐珊珊用手抓住脖子,她嘴大張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嘴巴,在進入她的身體。
人群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到了。
已經有膽小的人躲在同伴身後,不敢再看。
人群躁動起來,有人大喊:“徐珊珊你在搞什麼鬼!”
“公共場合不要裝神弄鬼!”
“老師呢?打電話跟老師說一下。”
“快去叫保安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大聲道:“她、她好像不動了!”
眾人皆是一驚,隻見徐珊珊倒在了地上,手還掐在脖子上,怒目圓睜的一動不動。
安靜片刻後,有膽大的人顫巍巍地上前,抖著手把手放在徐珊珊的鼻子前。
隨後他害怕地不停後退。
他咽了口口水,顫聲道:“沒、沒氣了。”
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尖叫聲。有人趁機開了直播,語速極快的講解著此時亂糟糟的狀況。也有人慌不擇路地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你們在幹嘛!”有人請了保安過來,保安怒喝道。
覃曉露看了眼保安,轉身離開了此處。
吳憂跟在她身後。
沒走幾步,覃曉露就停了下來,她扭頭笑道:“帥哥跟著我幹嘛呀,想跟我一起回宿舍嗎?”
“順路。”吳憂道。
覃曉露站在原地,盯著吳憂與她擦肩而過。
回到宿舍,張奉不在。
葉既明出聲道:“這個女人真是敏感。”
吳憂點點頭,道:“你修養好了?”
“沒。”葉既明懶洋洋地坐在吳憂的椅子上,“出來看看你,怕有什麼事你應付不了。”
吳憂:“……”
“感動不感動?”葉既明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