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鵝毛大的雪花,紛紛揚揚的撒在大地上。暴風雪像是要吞天沃日似的,瘋狂的席卷了整片冰原。
一群人類戒備的看著逐漸包圍的魔獸,不住的後退著。他們各個傷痕累累,血腥味源源不斷的隨著風擴散出去,早已引來了南浦冰原上棲息的無數魔獸。
正當那領頭的魔獸撲向雇傭兵之時,包圍圈外圍突然出現了一頭身量頗大的魔獸,一位身穿白裙的少女正穩穩的坐在上方。千鈞一發之際,少女眼中流光一閃,雙手結印,瞬息間一條筆直的冰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衝去,兩旁的冰刺在瞬間洞穿了無數低級魔獸。
帶著體溫的血液還未能順著流到冰刺流到地麵,積成一小潭粘稠的血跡,就被空氣中的冰元素直接凝固,在無暇的冰棱上留下一朵朵血色的花。
不過幾息的功夫,這片空地上已經七零八落的躺了十幾頭龐大的魔獸屍體,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溫暄看了看四周,確認了沒有漏網之魚後眼中劃過一抹流光,抬手吹散了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謝謝……謝謝姑娘救命之恩!”被十幾個雇傭兵保護在隊伍中間的老夫婦顫顫巍巍的走出來,深深的向溫暄作了個揖。
溫暄本打算救人後便離開,可惜座下的這畜生腦袋實在不甚靈光,偏生在這種時候對那十幾頭屍體垂涎欲滴了起來。
無奈,她隻好從魔獸身上一躍而下,輕巧的落在了光滑的冰麵上,頷首受了老夫婦的這一禮:
“禁地危險,諸位請盡早離開。”
“誒!”那兩位老人連聲答應,使眼色差使旁邊伺候的小廝從馬車裏拿出了些錦盒。
“救命之恩無以言報,這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望姑娘收下。”
“不必。”溫暄不等那小廝從馬車上下來,便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麵前這兩位老人,語氣算不上和善的又重複了一遍:“諸位請立刻離開。”
目送著這一隊人離開後,溫暄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大臂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劃傷的一道細小血痕。
傷口本身便不深,在神族的強大的自愈能力下,已經結了痂。
溫暄用手指將那剛剛結成的血痂重新弄傷,她看著幾顆從傷口中重新沁出來的血珠,原本嚴肅的表情逐漸被靈動的笑意所取代。
時間不等人,溫暄麻溜的爬上了魔獸的背脊,擰著它頭上的角,半威脅半強迫的驅使它離開了現場。
等溫暄有些冒失的闖進古堡大廳的時候,天祝月魘正四平八穩的坐在主位上,神色認真的看著手裏不知從哪裏摸出來的古籍。
天祝月魘的大廳昏暗又空曠,偌大的空間中隻有一個主位,孤零零的杵在大廳中,非但沒有天界上神的氣派,甚至還能再悟出些家徒四壁的蕭瑟。
這獨一份的居住環境便是讓土匪看了,也隻能得到一個冷豔的嫌棄。
不等溫暄開口,天祝月魘倒先發製人:“怎麼這麼早?”
隻見溫暄眉頭一皺,小嘴一癟:“手破了,疼……”
說著,她扭過身子,委屈巴巴的指著那個人為加工過的傷口。
月魘勉強的勻出了視線匆匆瞥了一眼溫暄的大臂,挑了挑眉,露出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難為你趕這麼急,再晚點就要長好了。”
溫暄“哼”了一聲,委委屈屈的說:“它雖然小,但是它也疼……要休息一天才能好!”
“那疼死算了。”月魘不為所動。
“那不行!”溫暄抽了抽鼻頭:“我若是死了,月魘你無處話淒涼,豈不是要年年斷腸?”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並不鄭重,帶著些孩子氣的玩笑意味。
“我一個人慣了,想來應不至於為你一個黃毛丫頭斷腸。”月魘顯然聽多了溫暄的論調,臉上的表情掀不起半分波瀾來。
聞言,溫暄看著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回書上的月魘,眉眼間已經帶上了些失落。
雖說她從小自月魘的身邊長大,最是清楚自家上神的那張不饒人的嘴,可大約是因為她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每次聽到類似的詞句,還是或多或少會被擾了心神,滋生出些許委屈的酸澀。
天祝月魘半晌沒聽到自家小神裔還嘴,頗為意外的抬眸看了一眼,隻見溫暄低著頭,一副被傷了心的樣子。
她心裏的那根弦微微一顫,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再開口時的聲音都柔和了不少:“到底怎麼了?”
溫暄笑了笑,搖頭說:“沒事,就是碰到了人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