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京城各大街道上人流如織,天南地北商賈雲集,坐擁著天下財富滾滾而來…
這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路口,四個角的鋪子都是三層高樓,高挑的屋簷,大紅的燈籠,各色幌子迎風招展,熱鬧非凡。
“侯爺,這條街上的租金年年都在漲,比五年前翻了一倍。”
大興是鎮遠侯府的管事,平素慣常在外跑腿的,今天就接了隨行侯爺的差事,大街上人多,他在旁邊給侯爺牽著馬,不時指著兩邊的鋪子說著京城這幾年的變遷,此時說到興處還仰起頭朝侯爺伸出一個巴掌翻了翻。
“咱家在這條街上有鋪子?”
齊鈞有些奇怪,難道這幾年祖母經商的頭腦開竅了?她不是隻喜歡買地嗎?
“那沒有!”
大興眼神一黯低下了頭,侯爺真會打消自己的興頭。
齊鈞有些忍俊不禁,咋比自己這個主子還失望呢?
就這樣信馬由韁的走著,不多久就逛到了禦前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本來還掀著簾子不時和齊鈞說幾句話的崔思遠放下了簾子。
忽然前麵街口傳來了喧嘩聲,隨之湧過來好多人,齊鈞勒住了韁繩,等人流過去,旁邊隨行的大興卻一伸手拉住從旁邊竄過的一個漢子,好奇的問道,
“大哥,你們跑什麼?”
那人本不想理他,可一看旁邊高頭大馬和馬上的人,頓住了腳步急急說了一句,
“快去搶潤喉糖,晚了就沒有了。”
那人說了一句就甩開了大興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一溜煙的跑了。
齊鈞在馬上聽的分明,剛想問問什麼潤喉糖,誰知一眨眼的功夫,大興和那個漢子都不見了,而蜂擁而至的人流也攔住了他前行的路,他隻得下馬,把韁繩扔給了後麵跟著的侍衛,看著那些人消失的鋪子牌匾,不由奇道,
“思遠可知這‘順康藥鋪’背後是哪家?”
能在禦前街開門的鋪子,哪家都是有背景的,就是不知這家藥鋪是真有名醫坐診還是賣一些噱頭大的藥丸來騙錢了。
哪隻馬車裏崔思遠卻沒好氣回了一句,
“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
這廝真是欠打!齊鈞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癢癢了!
大興不愧是常年在外跑腿辦事的,眼明腳快,明明進鋪子的時候已經不少人了,他愣是趁別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占了個前排,沒多會就舉著一個白瓷瓶擠了出來,朝著一臉陰沉的主子獻寶,
“侯爺,看我搶到了神藥!”
神藥?齊鈞一臉黑線,嘲諷道,
“你這是搶的太上老君的仙丹?吃了能白日飛升?”
牽著馬卻敢扔下主子跑了,這也就是祖母身邊的下人,若是軍隊裏的,早被自己一刀給砍了!
齊鈞心裏很不悅,這話說的很是不善,話中的意思也有著別的典故!
自古以來,“生老病死”除了生之喜悅,後麵三個都讓人畏懼,那麼應之而來的靈丹妙藥就非常的讓人趨之若鶩,京城是富貴之地,富貴之人什麼錢最好賺,自然就有人費心去琢磨!
每年京城都會有各地來的奇人異士攜靈丹妙藥來淘金,運氣好的治不好治不壞,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大賺一筆從此銷聲匿跡,運氣不好那就人首分離,貴人的錢沒賺到還搭了一條命進去!
反倒是街上賣大力丸、除臭丸、狗皮膏藥的做的長久買賣,隻是在明眼人眼裏大都是騙人的玩意!卻個個吹的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還靈光。
大興沒聽懂侯爺話的意思,可侯爺麵色不好看他是會看的,忙把自己搶到的好東西打開來,
“侯爺,來嚐嚐這潤喉糖,真的非常神奇。”
他一早就聽侯爺說話一直壓著嗓子,這春幹物燥的,估計是嗓子不利落,所以他一聽是潤喉糖跑的比兔子還快。
藥瓶裏飄出混合著甜香和藥草的味道,齊鈞前兩年重傷喝了不少湯藥,他竟然能憑空聞出不少藥材的味道,
“有甘草、銀丹草、冰片…”
還真都是潤喉的,他這些年西北征戰,那邊氣候比中原幹燥很多,他作為將軍要經常校場喊話,喉嚨就落了點小毛病。
這幾天忙於進京有點上火,毛病又犯了,此時聞出幾味藥確實是潤喉的,就接過了藥瓶,一個甘草顏色的糖丸入了口,勁涼、清爽,隻一瞬間,嗓子的幹、毛就消失不見了,他不由眼睛一亮,劍眉一挑,指著鋪子道,
“你再進去買些!”
誰知大興卻搖頭苦笑,
“每人隻能買一瓶,那鋪子裏的小夥計認識我,小的不敢再進去了。”
“我去鋪子裏看一眼,思遠你呢?”
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車簾子一動不動,崔思遠如何肯下馬車,甕聲甕氣道,
“我在此等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