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兩個多月,你出門可別吱聲。”
瞬間就明白原因的徐欣芮點頭,小大人似的應承,
“三個月保密期唄!我保證不往外說!”
尚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兩個多月了,說出去倒也沒啥了,不過沒想到這閨女愣是沒走嘴。
可徐欣芮卻覺得自己成熟的靈魂沒說是正常的,自己那便宜父親怎麼忍住的?這兩個月父親也沒少來這個院子啊!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她不由的看著繡花的姨娘發呆,嫡母、姨娘還有才從丫環升為通房的何氏,目前看來相安無事,真是讓她匪夷所思…
有盼頭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徐正簡這晚在蘊秀苑歇下,第二天一早慌張的讓管家去請大夫。
尚姨娘有了身孕的消息傳遍了徐家,在這個時代,子嗣興旺是老人最期盼的,更何況徐正簡膝下隻有一個嫡長子,所以在當家女主人徐老夫人的吩咐下,一應補品很快就送到了蘊秀苑。
而徐欣芮覺的相安無事的現象也在一朝被打破了。
尚姨娘有孕還沒到四個月,有一天下雨過後在院子裏散步滑了一跤見了紅…
從學堂裏跑回來的徐欣芮看著兵荒馬亂的院子,姨娘摔倒的地方早已看不出任何痕跡,她的心如沉冰窖!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前世看多了小說,這嫡妻和妾室可是天敵,自己是女孩子,嫡母可以放自己一馬,將來出嫁聯姻對家族也是一個助力,可姨娘肚子裏若是個兒子,那將來是要分徐家家產的,再加上姨娘手裏本來就攥著一筆不知數目的銀子,嫡母如何不會動腦筋,現在姨娘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嫡母說不定怎麼懊惱這疏忽呢!
萬幸的是孩子保住了,隻是需要臥床休息,很快,安胎的藥就熬好端了上來。
得過且過的徐欣芮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說服了姨娘給娘家寫信,隻是這信寫了兩封,一封交給了父親,另一封的送信人她另有安排,齊鈞,祖父鎮遠將軍,時任河西節度使…
而事實證明,徐欣芮在識人方麵比尚秀這個娘要靠譜的多。
尚文接到姐姐的信後很快就趕到了京城,他按信上所說以探親為由,
攜家帶口進京探望妹妹。
徐正簡對這個小舅子很喜歡,在曲陽縣和定州六年的時間和這小舅子幾乎天天見麵,尚廣又是個嘴巴甜的,把個姐夫哄得拿他當親弟弟看待,所以他一進京,徐正簡很是歡迎,至於二太太的麵色不虞,尚廣很有眼色的道,
“姐夫,我進京前父親給了我銀子讓我在京城買個小院子安頓,以後家裏的孩子進京科考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老爺子是個有眼光的,以後家裏親戚進京趕考有個落腳的地方確實方便很多。”
不住在家裏?徐正簡心裏一鬆,這小舅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原身徐欣芮和小舅舅是很相熟的,隻分離了一年多的時間,見麵就聽姐姐說欣芮高燒燒壞了腦子,可把尚文給心疼壞了,聽外甥女說希望小舅舅留在京城保護她就腦袋一熱拍胸脯答應了!
尚廣的媳婦胡氏和尚家是門當戶對的小商賈之家,更是一牆之隔的鄰居,和尚秀的感情那就跟親姐妹一樣的,尚秀看到弟弟和弟妹來了,當天就起床陪弟弟弟妹用飯,第二天就精神的躺不住了,要幫弟弟安置住的地方…
徐欣芮忙忙安撫姨娘,她幫著安置舅舅一家,而有了小舅舅和妗子的幫助,一直到生產,尚秀都沒再出什麼意外。
等到生產那天,徐欣芮和父親在外麵聽的屋裏的動靜走坐不安,時間已經半天了,穩婆卻出來說胎位不正,難產!
那一盆盆的血水紅了徐欣芮的眼睛,她不顧父親的阻攔衝進了產房,趴在姨娘的耳朵邊喊著,
“娘,你若是真扔下我離去,以後就是別人花你的銀子打你的孩子,說不得女兒不用多久就和你地下團圓了!”
這話說的尚秀心口劇痛,那身體漸漸流逝的力量仿若一下子全回了過來,她的女兒需要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看看這個世界,她不能這麼早就死了!
關鍵時刻,老山參發揮出了吊命的奇效,再加上請來的禦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幾根銀針把尚秀的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尚秀的整個月子,都是胡氏留在她的屋裏日夜精心照料,她自己生養過一個孩子,各方麵都有了經驗,關鍵是和尚秀相熟,她說話尚秀也愛聽,就是這個月子做的時間很長,百天才抱著孩子出門。
可尚秀到底傷了底子,從此纏綿病榻難展歡顏,病重的姨娘,嗷嗷待哺的幼弟,那是一段很艱難的日子,徐欣芮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