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歆聽了這話,沒有再作聲。沈烈見狀,也就沒說什麼,轉身去了後院看看吃食。
張承澈的兩名下屬趁著煎藥的間隙,分頭去了一趟縣衙跟藥館,詳細核實了縣令孫澤林對火災情況的描述,整理出一份詳細情況供張承澈病後翻閱。
張承澈整整病了四天,才緩了過來。這一通折騰,人瘦了一大圈,臉色黯淡,連著眼圈都凹了下去,看上去憔悴得很。沈伯見了他這樣,一臉的關切。饒是陳嘉歆再沒心沒肺,也覺得此時的張大人,有些可憐。
張承澈剛有點好轉,叫來下屬周肖,“我們現在前往安置燒傷人員的醫館吧!”
安置病人的醫館就在鎮上,與張承澈所住的驛站隔著三條街,不一會兒就走過去了。
張承澈剛一進去,就看到了愁眉苦臉的羅山縣縣丞張德勝。張德勝是本地人,今年四十好幾了,羅山縣民風淳樸,平時最多有個偷牛鬥毆之類的小案子,哪裏碰到過這等大事。是以張德勝這短短幾天也累瘦了一圈,兩條羅圈腿看起來更明顯了。
聽張德勝稟報了目前的收治情況,張承澈才得知,就在昨天晚上,又有一人重傷不治去世。
再看看其餘躺在床上哼哼的五人,有三個實在是傷得嚴重沒法詢問什麼,剩下兩人,一個才十歲的小娃娃,另一個倒是年輕人,隻可惜剛從外地來投親的,對豆腐坊的情況一無所知。這可怎麼是好啊!
正當張承澈準備另找思路時,一名屬下走了進來,送來了大理寺卿的急報。急報中說陛下已經將該案指派給了六王爺,張少卿即刻暫停查案,回京複命。
張承澈等人趕緊打點行裝,同時著人去求告登州刺史,派府兵附送回京。
沒想到派去的人回來後說,登州刺史不在府內,守門軍士說前些天登州境內鬧匪患,好幾個村子都被強盜洗劫了錢財,於是刺史帶著一眾府兵浩浩蕩蕩地去了山中剿匪,現在聯絡不便,幾天之內都回不來,餘下的幾個班頭又不敢做主。張承澈無法,隻得自行回京。
一路上倒還算風平浪靜,眾人緊繃著的弦也慢慢放鬆下來,可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突然發生了變故。
當時正好經過一個小山穀,前方突然看見一堆樹枝攔在路上,沈烈正感覺不對勁,兩側突然滾下巨石堵住後路,隨即山上露出一眾手持弓弩的黑衣人。
眾人大驚失色,張承澈忙大聲喊道“我乃朝廷命官,此處再過三十裏便是京城,天子腳下”話還沒說完,對麵疑似頭領的人一揮手,十數隻□□穿空而至。
沈烈揮刀格擋,幫助張少卿躲過了第一波□□,可是聽見身後兩個差吏慘叫出聲,背後來路有敵人。
沈烈心思急轉,急忙喊道“嘉歆背後”,陳嘉歆也聽見了慘叫,縱身回躍,一把重劍不斷移動,可還是反應不及,又有兩根□□飛了進來,所幸隻有一人傷到了腿上,沈烈忙招呼大家下馬,驅趕戰馬圍在四周,借助馬匹躲避攻擊,可是敵人居高臨下,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
黑衣人一看□□暫時不能見效,直接衝殺過來,數人圍攻二人,兩側高處仍有黑衣人不斷放出□□,這幫黑衣人遠比之前的女殺手狠辣,他們壓根沒想著留活口,招招離不開兩人要害,雖然沈烈武藝高強經驗豐富,陳嘉歆更是重劍攻守兼備,短時間還不落下風,可若沒有援兵,最多半盞茶幾人就隻能飲恨此處。
片刻功夫,陳嘉歆就因為經驗不足,被一名黑衣人虛晃一招,重劍揮出後空門大開,另一人趁機揮刀斬向陳嘉歆左臂,若不是勉強後撤一步,整條胳膊都要被砍下來,可也是沒能完全躲開,頓時血流不止,隻能勉強護身。
沈烈也被冷箭射中腿部,躲閃不及硬接了一刀,導致對麵抽出一人直接殺向張承澈,隻一刀張少卿就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眾人,沈烈身上傷痕遍布,體力不支。陳嘉歆現在隻能一味防守,可也是隻能護住要害,張承澈胸腔更是早已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倒在地上,起身不能,眼看著就不行了。沈烈不怕死,隻是遺憾未能保護好張少卿,又連累了小侄女,隨即準備以命搏命,至少要讓小侄女衝出去報信。
可就在此時,隻聽得幾聲破空之聲,高處的黑衣人淨皆慘叫一聲,沒了動靜,黑衣人首領隻聽慘叫,便知道絕對有高手攪局,心中一橫,揮劍逼退沈烈,直奔張承澈而去,口中高呼砍下他的頭顱。
可還沒等近處的黑衣人有所動作,一抹寒光閃過,一隻□□直直的插進了他的眉心,首領大驚,就要扔出手中大刀,誓要把張承澈身首異處,可是手腕一陣劇痛,大刀與斷手一起掉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轉頭,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