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托尼斯塔克猛的睜開雙眼,心有餘悸的喘息著翻過身,全身被擠壓的要爆裂的可怕窒息感仍舊停留在他的大腦中。
耳邊嘀嘀嘀的安全警報逐漸停下,他勉力站起身,抬起手中重新蓄力的掌心炮,此刻這個實驗室已經人去樓空。他警惕的觀察著空蕩蕩的屋內,一步步走近實驗床。
一分鍾前這裏還躺著一個痛苦掙紮的青年和一個幼女模樣的天使,他隻記得那個麵目猙獰的天使對著他抬手一握,霎時,全身的血液,肌肉甚至內髒都緊緊蜷縮起來。
托尼斯塔克第一次感到死亡比彈片飛進自己的心髒和一個人麵對宇宙中炸開的核彈還要近。
他瞬間失去了聲音與所有反抗的能力,抽搐著癱倒在地,當下便陷入了黑暗。
然而此刻,他依舊完好無損的醒了過來,“天使”與實驗床上的青年卻都不見了蹤影。
他摸了摸被蠻力扯開的鋼圈鋒利的破口,奇怪的是,他進房間時青年被束縛的四肢都掙紮的鮮血淋漓,而此刻整張實驗床,甚至殘破鋼圈邊上上都沒有一絲血跡。
托尼敲敲額頭,忠誠又可靠的ai管家斷斷續續的回應他,在他昏迷期間的錄像功能依舊完好。
整個莊園一片死氣沉沉,實驗室與外部的走廊皆是死狀慘烈的屍體與模糊的殘肢血肉。這些原本荷槍實彈的雇傭兵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縱然是托尼已經經曆過不少殘酷的戰場,看到這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也是麵色難看,回想起昏迷前身體都要炸開的痛苦觸感,他瞬間便知道了這些人是怎麼死的了。
他沉默的檢查過一個個寂靜的房間,跨入一間與其他房間裝飾格格不入的屋子。
中東風格的掛飾與地毯,深色的皮椅上癱著一個眼熟的老頭。
他的眼睛大大的睜著,渾濁的眼珠茫然的盯著上方做舊的天花板,他的手還保持著窩著什麼的姿勢垂在皮椅一側,一罐啤酒倒在地上,透明的液體與粘稠的血液在深色的地毯交融。
這個老頭一天前還在電視裏眾目睽睽之下槍殺了美國高官,而此刻卻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了這裏。
他的胸膛與腹腔從內部被炸開,內髒與鮮血噴的滿屋皆是。
左邊的守衛四肢與身體都是完好無損的,而頭顱的位置,是如同西瓜被壓扁的模樣,一張扭曲的麵孔貼在地麵上,紅白的液體成放射狀散落在周圍。
而右邊的,那裏也許原來是一個人,而此刻,那裏隻剩下一灘如同在破壁機裏絞過的西紅柿,糊糊的堆在那裏。
托尼的喉頭有些發緊。
所謂的“滿大人”就這麼輕易的死了,那麼基利安呢?他是否在這一整個莊園的碎肉中,還是說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那個“天使”又是什麼東西,變種人?外星人?
托尼不得而知,他隻是沉默的撥通神盾局局長尼克福瑞的電話,讓他來收拾殘局。
他隨意找了一個尚且幹淨的房間坐下,靜靜的看起他昏迷後的錄像。
錄像的視角隨著他的倒下也隨之傾斜,他並不能看到床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視角斜斜的注視著麵目猙獰的少女天使,天使的手對著他慢慢扣緊,錄像中傳來他痛苦的喘息與賈維斯急促的警報聲。
就在托尼看著越來越急促尖銳的警報聲握緊了拳頭時,在錄像照不到的地方,漆黑的星光衝天而起,少女模樣的天使瞪大了雙眼瞬間被黑霧吞噬,隨著視角被黑色彌漫,錄像也隨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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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迦是被寒冷的星屑撞醒的。
他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遙遠的三個太陽。
三個明亮的恒星在億萬光年外燃燒著,卻不覺得溫暖。
迪迦發現自己漂浮在陌生的小行星帶,一圈細碎冰冷的星屑正緩慢的圍繞著他,在恒星的照耀下反射著淡淡的熒光。
迪迦有些不知所措。
他抬起手,看到了自己漆黑的體色。
他緩慢的朝所見之處的最近的行星飛去,那是一個沒有大氣層保護的荒涼的星球,星球的表麵布滿長年累月被隕石侵襲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