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驕陽似火,路麵街邊上都見不到幾個行人,隻想與空調冰飲共生死。不過馬上就畢業的學生們那顆火熱的心,卻不需要一丁點兒冷靜,隻想與這太陽一起燒得幹淨,燃得痛快。反正人生就這麼一次,必須足夠精彩足夠瘋狂。
然而在a大熱火朝天的吵著鬧著的女生宿舍樓傳來,“我自己可以,我可以,我可以,不需要,不需要。”307宿舍的窗台邊,一個身穿黑色背心,牛仔超短褲踏著一雙人字拖的漂亮女生低聲咆哮,額邊青筋爆爆,手上長劍(晾衣杆)揮舞。與身邊各位同窗正依依惜別,感歎時光如洪水般湧一發不可收拾,轉眼大家都已畢業再相見不知幾何的悲春憫秋般的畫麵格格不入。大概也就是暴走漫和少女漫的區別。
“我艸。”摔掉晾衣杆衝到床邊又甩掉拖鞋丟開手機,現在聞樂涵同學全身寫著兩個字‘暴躁’,手上有啥丟啥。內心正在罵罵咧咧,非常認真且嚴肅的懷疑自己不是爹媽親生的。要不然怎麼能做出女兒好不容易大學畢業要回家了,因為單位的集體出遊來不了,就決定讓自己女兒最不喜歡的人來陪她畢業接她回家。還不如讓她一個人自己回去咧,確實不是親生的吧?!回去就要驗dna。
聞樂涵的一句髒話讓原本還在戲精的幾個朋友,大為吃驚。畢竟同窗四載,這個小朋友說髒話的次數共計不超過【10】次。
“等等,等等‘我艸’不是我去”楊琳用極度誇張的表情複述了聞樂涵的話,跟另外兩個女生對了個眼神,隨即猛的一大跨步,趴到聞樂涵床頭,說:“樂樂同學,你居然說髒話啦,什麼情況?”
楊倩和邊雨婷也是圍在床邊,臉上寫滿了吃瓜二字,都十分好奇這次又是什麼事能逼的聞樂涵說髒話。能讓聞樂涵說髒話的情況不多,但一旦樂樂同學說髒話,那絕對是有個大瓜。
“啊啊啊啊啊啊啊。”聞樂涵為了畢業特別去理發店打理的發型,被自己薅了個徹底,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發呆了半晌。看著其他三人想要開口又不隻從何說起,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卻一直張不開嘴。不過還好有瓜吃的人都是很有耐心的,等了好半天聞樂涵終於顫顫巍巍的開口:“你們記得劉開陽吧?”
“當然記得。”
“這號人物我們怎麼會忘。”舍友們的反應特別的大,顯然大家對這位風雲人物,印象深刻。一提到他腦海裏的畫麵就十分精彩,麵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不是吧,他又來騷·擾你了?”楊琳氣憤的問,下一步大概就是提刀去了。滿臉寫著‘老娘去·剁了他’
“沒有沒有,”聞樂涵起身拉住楊琳,拉住這位衝動的姐姐,解釋:“我是要給你們舉個例子,引出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個人。”頓住,聞樂涵長歎一口氣,氣若遊絲的說“如果說我在這世界上,最不想看見的人,劉開陽排第二的話,他是絕對可以排第一的。”說罷就捂住臉,跪坐在床上,然後又開始了聞樂涵每日十次的神遊環節。
好吧,說實話這個場景大家已經見怪不怪,每次這丫頭一尷尬起來就會陷入自己的沉思,不知道怎麼培養的壞毛病,白興奮一場了,還以為能聽個大秘密。
“好了,這孩子尷尬癌又犯了。”楊倩聳聳肩,攤手說。這個寢室的老小有個大家都知道的壞毛病,特別容易尷尬,大家都覺得沒什麼事,不行她有自己獨到的理解,所以她能自己尷尬幾天,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裏不停的重播,就算事情過去幾個月,稍微有什麼事帶動了她的記憶又能尷尬好幾天。還是先忙自己的去啊,想說遲早會說。
“哎,比劉開陽還要高一個等級,卻從來沒跟咱說過,”邊雨婷摸著莫須有的胡子,感歎:“說不定是年少情史什麼的。”說著還用手拐了一下楊琳,眼神示意‘是吧’。
“可能吧。”楊琳隨意附和一聲,接著就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心裏卻想的是沒跟你說過,就一定沒跟我說過嘛。笑話,今晚姐姐是要單獨和樂樂出去吃飯的,不過能比劉開陽還讓樂樂尷尬的也就隻有那個人了吧。晚上要連線晚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見沒有人響應自己的好奇,邊雨婷也百無聊賴的又去竄門了。
無人打擾的聞樂涵,腦子又開始不受控製的回放她從小的尷尬史,不知道有沒有人和她一樣,從小到大什麼感動的事,傷心的事,生氣的事。不說前因後果吧,連發生過的這些事都不記得。唯獨讓自己尷尬丟臉的事,記得一清二楚,不僅僅前因後果,連別人臉上什麼表情都記憶猶新。
那麼和這個第一名的仇是怎麼來的呢?還從二十多年說起。
二十多年前慶城第一人民醫院,當時有天婦產科一共出生了三個小孩,其中就有個寶寶叫聞樂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