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應該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沈奢幹是因為他有病,小席是為什麼?難道是遊戲任務?那更不應該啊,遊戲怎麼可能會讓他來炸自己?”

裘老頭兒也是生平第一次糾結成這樣。

原本以為能聽到什麼解釋,萬沒想到,車裏還是沉默。

後麵又跟來了尾巴,藍莓扛著槍探出車窗,對準那些追上來的人就放了一炮,然後又縮回去,扭頭看著,張了張嘴,又閉上,一臉怪異的為難。

胡叫也一直安靜的開車,像被封了口的蚌。

裘不錯看著藍莓的表情,“該不會,是小席又暴露了什麼本性?讓你們震驚到了?”他“嘖”了一聲,“直說啊。我剛已經被爆炸嚇過了,還能有什麼離譜的?”

胡叫終於開口,“剛才席繭跟周別飄說他可能出不來了。我們分析了一下,副本被毀,任務完成的話是能逃生成功的。他完成了,卻沒能跑出來。我想,遊戲會不會是覺得沒把沈奢弄死在裏麵,所以就打起席繭的主意了。至於原因,暫時討論不出來。”

藍莓幹巴巴地接話,“是這樣。”

沈奢拽了拽紅線,“那這些,和他炸掉我的寶石有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悶在麵具裏,毫無感情波動,“你們也許不知道,我這局隻賺了一千,基本扣完了。寶石還隻剩下一枚綠”他頓住,後知後覺的發現,手上一直戴著的綠戒指,也不見了。

爆炸之前明明還在的。

他氣笑了,“一根紅線,居然把我最後一塊也撈走了。”

“遊戲回放呢,給我看看。”

藍莓:“沒錄。”

“”

沈奢捏緊紅繩,“席繭同學,班長真的生氣了。”

如果知道自己被念叨了這麼多次,好像終於成了沈奢眼裏的重點,席繭一定會覺得舒服。

但他現在沒法去想沈奢的反應。

裴時青很聽他的,開上胖導的車頭也不回就離開了,車輪子跑的挺快,像是真的摸到了自由。

但席繭的自由還沒找到,他攥著這顆被紅線偷偷順過來的綠寶石準備扔掉,卻遇到了障礙。

的確有猜到自己出不去,但沒想到會再次看見這個黑泥怪。

它沒有化成人形,從沼澤裏爬出來就朝他逼近,嘴裏還在念台詞。

“青青竟然跑了,跑的還挺快。你弄丟了我的人,打算怎麼賠我?”

它壓低聲音,“要不你來代替他?”

席繭不僅討厭觸手,還討厭任何黏糊糊的東西。心裏抗拒的連話都不想說。

腕上的紅線蠢蠢欲動,很想衝上去把它撕碎,卻看到它突然停下了靠近的動作。

精神分裂似的,聲音和語氣又變回了正常,“小席,我們還會見麵的。”

接著瞬間膨脹,變得巨大無比遮天蔽日。

席繭腳下一空,整個人跌了出去。

黑暗蔓延,都分不清眼睛到底是睜著還是閉著。

過了許久才看到亮光。

眼前不再是濃黑的世界,而是一個像殯儀館一樣的地方。

色調灰暗,有許多白色的架子立在那兒,有牆那麼高,上麵整齊擺放著陶瓷瓶,大小不一,瓶身上還用黑炭筆淩亂地寫著人名。

席繭竟然在裏麵看到了路微和徐刀刀的,緊緊挨在一起,格外親密。

這是,骨灰壇嗎?

“不是骨灰,是遺書。”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有點耳熟。

“大部分玩家在進遊戲之前,都會來這裏寫遺書。有的人寫了很多次,裝不下,就換了大瓶子。有的隻寫了一回,也沒必要換。”

席繭轉頭,是個陌生的男人,穿著一身黑金製服,氣質冷冽,語氣卻很溫和。

他伸出手,“還記得我嗎?我是陳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