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頭發四散飛揚,裘不錯衝過去一把拽住沈奢,“你清醒一點!現在還管什麼寶石!這副本要玩崩了你沒發現嗎?!”

沈奢不僅沒停,還拉著他一起往裏頭進,“多個人多份力,趁它快崩了,能撈幾個撈幾個。”

裘不錯看向裏麵的寶石,也發現了那些可怖的屍體,停頓三秒,恍然大悟,“清道夫清的隻要是屍體不就行了?”

完成任務的指標近在咫尺,他果斷同意,也跟著走,“你拿寶石,我扛屍體。”

周別飄看著瘋狂湧動吞噬的怪物,和那兩個一起進去找死的人,愁眉緊鎖,“我怎麼辦,我去救誰呢”

她也恍然,遊戲這麼突兀的崩掉會不會和席繭也有關係?不如等他快死了自己再去拉一把,任務應該也算完成?想到這兒,她轉身就往塔樓跑。

路變的又軟又陷,也變成了粉色,樓梯處還露著溫流的一半身體,另一半正在被咀嚼著,而那隻神出鬼沒的黑貓就蹲在窗台上看他,安安靜靜的。

溫流還沒死,呻吟聲很微弱,一隻手還在動,像是要抓住那隻貓。

周別飄腳步頓住,蹲下身看了看,“嘖”了一聲,還是救不了,他的另一半身體被腐蝕的隻剩下骨頭了,拉出來也是死。

溫流好像在說什麼,她仔細聽了聽,原來一直在重複一句,“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對你對不起”

周別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隻貓,粉色的蠕動離它隻剩下極短的一點距離,她起身就把貓夠了下來,抱進懷裏摸了摸,“別害怕,我是白衣天使,我來救你。”

黑貓沒掙紮,沉默地趴著。

周“天使”又急急忙忙進了塔樓,發現這裏竟然和那棟房子是分開的,沒什麼變化,那怪物的身體就像被隔開了一樣根本蔓延不到這裏,邊界劃分的很清晰。

她上到頂樓,看到房門緊閉,推都推不開,叫也沒人應,隻好走到樓梯旁的窗戶那兒,準備翻到外麵從牆上過去。

周別飄,“不卷了”組織頭目,武器是菜刀,十年前進遊戲時正在家裏給女朋友做菜,黃瓜剛切一半,世界就變了。

那時的她一直以為菜刀就隻能做菜,是廚房工具,也是沒想到有機會能見到它的各種使用途徑,不僅能殺人,還能當攀岩工具。

畢竟是行家,牆路攀的很是順暢,剛翻到窗台,就看到了裏麵堪稱香豔的盛景。

“哦謔。”

周別飄先是被震撼的發出一聲讚歎,接著拿出手機,劈裏啪啦拍了好幾張發給了微信置頂的女友。

「這個副本絕了。連這種劇情都有,怎麼過審的?」

對方回,「在直播屏上看到了,的確勁爆。」

接著又發來一句,「小心點,先別進去。席繭有問題。」

收到這句話,周別飄皺眉,看向了另一邊,和床上不同,這塊明顯不是香豔風,而是怪誕的驚悚。

席繭拿著攝像機站在那兒,罕見的沒有見啥拍啥,而是被一堆奇形怪狀的鍵盤人圍著,黑色的彈幕字體飄在他們頭頂,密密麻麻一連串全是惡毒的咒罵。

也沒動手,就是各種屏蔽不掉的汙言穢語,猛烈的攻擊著席繭包括他的祖宗十八代。

周別飄:“”

目前看到的問題就是,鍵盤俠化成實體原來就是這樣的嗎?好蠢。

席繭也覺得很蠢,除了把路擋著,實在看不出意義在哪兒。他想去救人卻走不出去,還聽到裴時青說了那個“想”字。

仿佛被什麼怪東西附身的季連呈越發瘋狂,往裴時青身上滴完蠟油又抽了幾鞭後就開始找新工具,這是要轉頭對付席繭了,鍵盤俠們也把他圍的更緊密,做好了幫手的覺悟。

“小席,原來你也是癡情人啊。”季連呈側身看他,“做為一個第三者,被嫉恨是正常的,誰讓你喜歡上自己不該喜歡的人呢。”

他伸手摸了摸裴時青的頭發,“雖然我們無冤無仇,但為了青青,我什麼都願意做。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吧。”

圍著席繭的鍵盤人像是收到了信號,一擁而上把席繭摁到了椅子上,臉上和頭頂的彈幕還不停在滾動播放,“第三者!第三者!!第三者!!!”

季連呈拿著皮鞭和黑色蠟燭走過來,俯身看了看席繭的臉,眼神滿是侮辱性的陰邪,“長得雖然寡淡,卻別有情趣,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也不知道品嚐起來會是什麼感覺。”

席繭也不知道自己的肉是什麼味兒,但現在渾身色欲的季連呈看起來挺惡心的,讓人毫無食欲。

沉默片刻。

席繭終於開口,問出了這個憋半天的問題。

“裴時青剛才說你就是那個噩夢,所以之前抱著他睡覺的人,是你?”

他像是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沈奢,任務是要他陪睡呢。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