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危險。”
“我自會解決,無需殿下操心。”溫珣冷然道,“殿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該在此。”
半空中的手落寞垂下,“我知曉。”
溫珣牽牽馬韁,讓座下躁動的馬匹安分些,耳旁聽到周忌又道:“你的人,都被莫繼殺了,我想幫你。”
早在發現這些黑衣人異常之時,溫珣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此刻他關心問:“期笙呢?”
周忌認識那個長得比女子還姝麗的小廝,溫珣時刻帶在身邊,聽別人嚼舌說,那是他的孌寵。
他淡漠道:“夜色已深,沒看清臉,隻知守著的人,全都死了。”
溫珣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們把屍體丟在何處了,我去尋他。”就算是死,他也不該被棄在荒郊野嶺中。
馬匹不安地動了動,身前多了一條手臂,周忌翻身上馬,坐在身後,拉過他手中的韁繩。
“我會去尋,先送你回城。”
溫珣怒掰他的手,“這是我的事,與你無幹。”
“莫繼的人還在那處小院周圍,你若去了,很危險。”
溫珣這才想起還有渠頓這個人,昨夜離間他的那番話,今日竟成為現實。
方才周忌若不出手相救,他就會被莫繼的人帶到他處,成為威脅舅舅的把柄。而渠頓,若是按照之前他做的猜想,真的會被殺人滅口。
在莫繼眼裏,渠頓隻是個普通的匈奴人,在舅舅的宴會上消失,再出現時成為一具屍體,他斷定這件事會引起匈奴人的憤怒,借機生事撈好處,從而給舅舅造成壓力。
卻不知人家是單於,王被殺了,誰能咽下這口氣。
溫珣心中急切,握住他的手,忙道:“渠頓不能死。”
周忌點點頭,一甩馬鞭,棗紅馬飛也似的往前衝去,沒多久就把那群黑衣屍體甩在身後。
不到一刻,二人已經到之前的院落外,周忌把溫珣藏好,自己趴在外院的牆頭,觀察裏屋。
之前溫珣為了掩蓋行蹤,避開滿城莫繼的耳目,特地把渠頓偷運到城外某個農戶屋裏藏起來。此刻這處院子已經圍著好幾個黑衣短褐的殺手,周忌從外探去,發現渠頓不知何時已來到院子裏,不遠處的地上還有兩具屍體,明顯是他殺的。
渠頓身上的那件短襖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臉上被劃了一刀,卻也沒有大事,顯得整個人更加暴戾陰沉,周圍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他,就是不敢上前。
他手裏握著奪來的刀,刀尖駐地,站在那裏大口喘氣,似乎已經力竭。
寒風吹落樹上最後幾片枯黃卷葉,幾個黑衣人目光一凝,手中長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腳下一個猛衝,朝他四麵撲殺過去。
渠頓慣用右手,左手無力,此刻見四麵都有人,眼睛粗略一瞥,快速分析出這幾人的強弱,舉起手中的刀,不顧正前方之人,旋身朝後衝過去。
兩刀相撞,金屬刺耳的鏗鏘剮蹭聲響徹院落,渠頓咬牙硬抗,正相膠著,左側殺手已至,刀尖直指心肺。他嘶吼一聲,架開迎麵而來的刀,側身一翻,勉強躲過左側的刀,眼前的重影眩暈還未消散,他發現自己已在右側殺手的攻擊範圍之內。
渠頓還想抬手,卻發現已然再使不出一分力氣。
刀尖散出刺眼的光,晃得人心神不寧,渠頓愣愣地看著黑衣人首舉長刀,對準他的心口往下刺。
耳畔金屬撞擊聲響起,渠頓定神一瞧,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前,為他擋下了耀目的陽光。
周忌手握長劍,站在他的身前,有泰山之穩,又似靜水流深,波瀾不驚。
手上挽了一個劍花,他提劍上前,率先發起攻勢,眨眼間到一個黑衣人身前,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劍勢已起,手一動,黑衣人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