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頓剛用蠻力扯開腰帶,脆弱的房門突然被踹開。
“烏維雅?!”
來人一身匈奴貴族女子的打扮,英姿颯爽的麵目被憤恨取代,猛地上前把渠頓扯離齊遁的身邊。
她看向桌前衣領淩亂的人,怒不可遏地衝過去要打人,“我就知道,這個大祺人一直在勾引你,真是好不要臉,比女人還放蕩。”
“你怎來了?”渠頓拉住她的手,阻止她,“你這是怎麼了,我和他正在商量事情,先回屋,我等會兒去找你。”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烏維雅甩開他的手,“即使你要娶大祺公主,也答應過我父親,幾年後來娶我的。”
“但是現在,你還不是我的閼氏。”渠頓收了笑意,把腰帶遞給慌亂的齊遁。
齊遁趕忙接過係上,對烏維雅解釋道:“誤會,天大的誤會,我正和單於商議一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有什麼事情,非要扯開腰帶敞開領子說,當我是瞎的嗎?”烏維雅恨不得剮了他,咄咄逼人道,“說啊,現在當著我的麵,一起來說說。我父親手裏的十萬勇士可還沒到你的手中,要不要與你合作,我是不是該讓父親再考慮一下?”
渠頓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又硬扯出一個笑,“烏維雅,我跟他都是男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你多心了。”
“別以為我沒有聽說過傳言,你渠頓從來男女不忌。”烏維雅露出一個嫌惡的眼神,“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在與我成婚前,不準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齊遁不可置信地看向渠頓的後背。
她看向半個身子躲在渠頓身後的人,鄙夷道:“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草原的漢子能套馬,能驅狼,是最勇猛的壯士,你就瞧得上這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
“烏維雅小姐,你何必說出如此讓人難堪的話。”齊遁神色哀戚道,“我與單於真的是有要事在談,方才隻因酒不小心灑到了衣裳上,夜深風涼,這才想著要不要換了衣裳,讓你誤會了,是我不對。我隻是從未知曉,同為男子,還需避嫌。”
渠頓見他有苦難言的模樣,也覺得烏維雅完全是在胡攪蠻纏,難得軟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
他站在烏維雅麵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與齊先生方才正在商討明日宴會的事。大祺將軍邀請我們所有人參加,我們不知道他的深淺,需要謹慎應對。”
“不過是另外一個莫繼罷了,有什麼好商討的,要我說,若真有詐,那也是這個大祺人與他們裏應外合坑我們。”
渠頓臉上的笑逐漸泛冷,“男人的事情,你不要胡亂摻和。”
“我就知你被這個男人迷住了,身為匈奴單於,如此分不清敵我,別忘了,他是大祺人,永遠沒辦法與我們一條心!如果你執意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讓我父親……”
“說夠了沒有!”渠頓突然怒目暴喝一聲。
烏維雅一個激靈,嚇得僵在原地。
渠頓慢慢湊近她的臉,抓住手臂的時候,明顯感到烏維雅身體傳來的陣陣顫栗。
兩顆黑瑪瑙般的眼珠無波無瀾地死盯著她,仿若在看腳下毫無生命的死屍。他動動唇角,幾次想重新露出個笑容,都失敗了,臉色反而看起來更加扭曲。
深吸幾口氣,渠頓這才找回理智,宛若在勸一個不懂事的情人:“別想太多,好麼,你永遠是我最美的未婚妻,草原上最自由的鷹正牢牢被你關在心裏。”說著,他在烏維雅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淺吻。
她瞪大的眼睛映著渠頓剛毅漠然的臉,臉上毫無血色,顫抖著嘴唇,仿佛下一刻要暈過去。
“去睡覺吧,沒事的。”他終於想起笑容該是怎麼做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需要我陪你回去嗎?”
烏維雅僵硬地搖了下頭,緊接著飛快地扭動頭,生怕他會跟著一起去。
渠頓鬆開她的手臂,拍平抓皺的毛皮,“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烏維雅小心翼翼地後退一小步,見渠頓麵色如常,又趕緊後退一步,接著忙不迭轉身奔出院子。
揉揉發僵的手指,看向齊遁時,渠頓的麵色已經完全恢複成平常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明日宴會,先別去了,好好在這裏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