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廿伍(1 / 3)

“老匹夫,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算計他這胡州的一畝三分地!”方到驛館自己房間,崔敦白已經按捺不住要掀桌子了。

“你說這叫甚事?何時有聽聞過先在大祺成次親,再去匈奴成次親,成親成兩次,他爹怎不去認兩個回來伺候他娘?”

朝中無人願走這一遭,溫珣硬是要來,他央不過小妹的苦苦哀求,隻能陪他走一回,出發前已經把最壞的打算考慮在內。

一路瑤章鬧出的幺蛾子不消細說,天天提心吊膽地伺候,既怕得罪了公主鳳儀,又怕她使出不入流的鬼點子逃跑,一個個心驚膽戰,那些近衛,哪個身上沒帶點瑤章折騰出的傷,卻也壓根不敢有絲毫懈怠。

好不容易到了胡州,莫繼這攪屎棍,抗敵不行,親敵倒是一把手。他們人還未到,已經先把接親隊伍迎進來了,自己人住驛館,胡蠻子倒是住在將軍府裏,吃著山珍海味,還替人家想法子,逼他自己退讓,灰溜溜回京城。

“我今兒個還真就跟他卯上了,”崔敦白一肚子火氣,道,“這胡州兵權,我誓要拿到。若真怕那毛頭單於發瘋,撕毀盟約,莫繼早不會如此作態了。當初放出個勞什子風聲,就是不想京城派人來。倘若真的開打,我也不帶怕的,大不了幹上一回。”

溫珣替他倒了杯茶,“不怕朝中那些人說甚了?”

“我何時怕過?那些老家夥,既笑話咱們愚莽,又怕咱們真的得權,除了在朝中搬弄是非還會做甚,老子姨娘都沒他們事多。”崔敦白把茶一口飲盡,“天天守著這幾處兵馬跟守塊金疙瘩似的,也沒真見著把這些人用在刀刃上。”

溫珣坐在他對麵,道:“在自家地盤上被奪權,誰能咽得下這口氣?他若不設套,咱們才該憂心。”

“匈奴有沒有想成兩回親還難說,單憑他說甚難道就是甚。”崔敦白把心底的怒氣壓緩,冷靜了一點,“出發前我特地招了個會匈奴話的人,方才讓他去探探口風。若是莫繼虛晃一招,我直接順他的話接了兵權,之後那些下屬,中用的就留下,不中用的,讓他帶回京;若匈奴真有在恪州成親之意……”

“看他們是否在項莊舞劍。”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磕碰,溫珣放下茶杯。

離開崔敦白的房間,溫珣揉著額頭關門,剛轉身,便見一個人站在自己的房門口。

溫珣眼裏閃過一抹光。

寧微正想敲門,眼角餘光瞥到他的身影,微訝地轉頭,嘴角忍不住勾起。

“閣下有何貴幹?”溫珣慢慢走到他的身邊,笑看他,“三更半夜不睡覺,在別人房門外頭徘徊,一看不是個正經人。”

“漠北苦寒,來瞧瞧溫公子在這可還住的慣,身邊缺不缺一個不正經人,暖暖被窩。”

“暖被窩的不需要,倒洗腳水的小廝還缺一個,你這身粗布衣裳正合適。”溫珣打開房門,“進屋再說。”

兩人一同進屋,溫珣請他入座,道:“我正想找你,你倒是來瞧我了。這兩年過得如何?”

“就那樣,無聊的很,哪有京城快活。不過,在武學倒是發現了幾個好苗子,今日將軍府大廳,站在我左後側的,叫做周忌,帶兵天賦極好,以後若有機遇,定是個將才。”

“那你多提攜提攜他,大祺正是用人的時候。”溫珣的手無意識地摳著桌上的淺坑,“如今戰勢迷離,匈奴怎會說出想要先在恪州成親這種荒謬之事?”

“匈奴單於,渠頓,一月前到恪州了,大有你們再不來,他們就繼續打的架勢。”

溫珣低頭喝了一口茶,把眼裏一絲殺意掩下,皺眉道:“聽說這個單於的想法異於常人。”隨心所欲,不顧後果,連親爹和閼氏都能殺的人,“他在這裏,於我們很不利。”

“不如換一種說法。”寧微從另一角度看待此事,“三州攻下容易,守城卻難,渠頓不得不親自前來坐鎮,穩定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