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廿肆(2 / 3)

才至樓梯轉角,樓上地板便傳來幾聲清脆的“噠噠”聲,他無聲地抿了嘴唇,飛快地跑下樓。

溫珣一腳把地上的三五個瓶子踢飛,那些藥瓶在地上磕碰了幾下,竟還未碎,滾了幾圈,落在走廊處。

他憤怒地把房門扇合,剛把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便聽見隔壁傳來更加激烈的碎裂聲和碰撞聲。

瑤章不會在麵相凶惡的匈奴人麵前發脾氣,關起門來,目之所及仍舊皆是大祺之物,還可任她打砸。

她憋了一路,溫珣寸步不離她半步,總算到了邊關,她再不發泄,就要被逼瘋了。

幾日後,他們將隨占領賀、恪、涉三州的匈奴士兵一起,前往涉州邊境,兩國將在涉州城外舉行儀式,匈奴人會帶著大祺的納貢,以及最美的閼氏,心滿意足地回到草原上。

溫珣對外是說單獨開一間房,實際上晚間都是在瑤章房裏的地上歇息,生怕她半夜出甚幺蛾子。隻是在起床時,腰和腿更痛了。

從小錦衣玉食的人,哪裏受過這麼久的顛簸勞累,偶爾在驛館中的停頓休息壓根不可能緩解身上的疲累,何況還要看顧瑤章,不可能睡得安穩。兩個月來身上的疲累積壓得越來越多,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整個人怏怏的,一探額頭,似乎比平常更燙許多。

他把瑤章囑托給她的奶娘,私下裏細細囑咐了看守的人一番,把能想到逃跑的法子通通堵死。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事情,也容不得他們有半點馬虎。

半哄半勸地把瑤章安撫去繼續歇息,溫珣和崔敦白一同前去拜訪莫將軍。

“你麵色怎的如此差?”崔敦白關心問。

“沒事,”溫珣揉了揉額頭,“昨夜未休息好。”做了一個惡夢。

他大舅“嘖”了一聲,“年輕人啊,就是要多在校場上練練,當初若是跟我耍兩套拳,如今會是這副模樣麼!瞧你爹娘把你稀罕的,最後還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路還是坐馬車過來的,若是騎馬,可不得把兩條腿磨破一層肉。”

溫珣也覺著是個難題,前世怎就從未感到坐馬車是一件難熬的事情呢。

一個細頸白瓷瓶懟到他的眼前,溫珣見著有點眼熟,疑惑地看向他大舅。

崔敦白神秘兮兮地湊上來,得意道:“也不知是哪個手下如此體貼用心,昨日我方覺有些不得勁,晚上便把藥擺在我房門外。可不知是哪個浪犢子不長眼,竟把其它瓶都踢飛了,還好我聽到動靜,及時出門撿了,就是那犢子跑的太快,否則,非得把他抓起來削一頓。”

溫珣把眼移開,淡淡地應付了句“哦”。

“你還別說,這藥還真猛,昨晚剛揉開,今兒個腰也不酸,背也不疼了。”說著,他把藥瓶塞進溫珣的手裏。

“你這是做甚!”溫珣連忙把藥瓶推回去,崔敦白幹脆把它塞到他的衣襟裏,末了拍了兩下,把白色的衣襟拍平整了。

“跟你舅還客氣啥,真是。”崔敦白樂嗬嗬道,“回去記得抹啊知道不,保準明天生龍活虎。”

長滿粗繭的寬厚手掌不客氣地拍了下他的肩,成功把人拍歪到一邊,溫珣把手甩開,“我寧願去街上買兩副狗皮膏藥。”

崔敦白瞪眼,“老舅給的看不上眼是不是?”

“沒,我沒這樣想。”溫珣急忙解釋,“還是對症下藥的好。”

“都是一個樣,有啥對症不對症的。”崔敦白不容置疑道,“明日我要見你拿著藥瓶生龍活虎地站在我麵前,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