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珣的傷就看著可怕,實際上安國公已經收了手勢,沒多嚴重,休息幾日就活蹦亂跳了。
隻苦了國公爺,一連幾日睡在書房,溫夫人院子的門都不讓他進。
溫夫人一允能下地,溫珣火急火燎地就往宮裏湊,還沒在瓊瑤閣找到瑤章,就被福公公叫住了。
“溫小公子,陛下聽說你進宮找三公主,讓奴婢來跟你說一聲,公主此刻正在崇德殿裏呢。”
溫珣的腳拐了一個彎,跟他去崇德殿。
“福公公,陛下這幾日心情如何?”他不經意地問起。
“不太好呐。”福公公歎道,“前幾日在禦書房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把公主送的福壽圖毀了,待會兒還得煩請公子跟公主解釋一二。”
一想起瑤章公主那蠻不講理的脾氣,福公公的頭又疼了,還好現在有人肯聽她的話,否則鬧起來整個後宮雞飛狗跳,連陛下都奈何不得她。
溫珣心裏了然,看來今年武舉,不會有武狀元了。
兩人正穿過禦花園,遠遠的依紅偎翠之間,似有一個烏黑的嬌小人影穿過,溫珣下意識停下腳步,福公公順著目光仔細瞧了背影,道:“是五皇子,估計剛從禦膳房處來。”
周忌從禦膳房偷了兩個太監慣吃的饅頭,把兩碟子牛肉倒進口袋,匆匆穿過禦花園,打算抄近路回到自己的宮裏。
突然,他看見前方有人影,一個閃身,瘦小的身體靈活地躲進假山後。
他聽到福公公的聲音,也認出了他,知道能在這裏碰見他是因為自己又去禦膳房偷吃的了。
但他並不害怕,之前他也撞見過福公公,那個太監沒有嗬斥打罵他,反而偷偷多塞了吃食,替他打掩護離開。
待兩人走遠,周忌黑沉的眼珠往外瞄了瞄,正要出來,又有兩個女人從此處經過,他把眼睛往外一探,是德貴妃的貼身宮女和皇帝身邊的小宮女。
“那不是福公公麼,他帶溫公子去哪?”
“聽說陛下方才招了三公主過去,福公公應該是帶溫公子去找三公主。”
貼身宮女握緊了手中的食盒,冷笑道:“何時找三公主不好,偏偏溫小公子來了陛下就想見人了。”
小宮女也笑了,“溫小公子人體貼又溫柔,模樣俊俏,誰見了不心生歡喜。”
“陛下不會對那溫公子……”
“三公主快及笄了,陛下正憂心京城裏哪位貴人家裏能接納她脾氣。”小宮女及時打斷她的臆想。
“我去跟貴妃娘娘說一聲,別待會兒和他們撞上了。”說罷,拎著食盒與小宮女分開。
周忌從假山後出來,趁四周沒人,飛快地跑出去,此刻想的隻有快點回自己的宮裏。
貴人們的這些小心思,與他一分關係也無。
溫珣剛到崇德殿便瞧見明德帝正和瑤章玩雙陸。瑤章一見到他,忙喚道:“珣哥哥,快來幫幫我。”
棋盤上白棋已大半歸位,黑棋多數才走至半中,明德帝敲敲骰子,“你先把這局下了,再換溫卿。”
“那我這局算作輸。”瑤章幹脆推了盤上棋子,把位子讓給溫珣,“父皇,珣哥哥若是贏了你,可有什麼賞賜?”
“爭先三籌,賭資隨你開口。”
“那臣可要細細考慮。”溫珣神色沉思,眉尾一點紅痣把整張臉都襯托得明麗起來,“方才三公主那局,也算在臣頭上。”
“哎呀,”瑤章叫了一聲,“父皇雙陸很厲害的,你莫輕待。”
明德帝挑眉,“卿所言為真?”
“既然開了這個口,自然不會食言。”
明德帝搖頭,在心儀之人麵前也不是這般逞強,“朕可不會給你放水。”
“不必。”溫珣傲然道。
說是這樣說,第一局時明德帝還是暗暗讓了幾回。
雙陸在大祺十分盛行,街巷之間皆有棋館,近日城中逐漸興起以棋下賭的風氣,宮裏也開始有這種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