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初見(1 / 3)

熙熙攘攘的街上,店鋪林立,小販雲集,一個個都擺起攤子,招呼著行人。身穿白色華服的顧修北慢慢搖著扇子,高挺的鼻梁上,滿是柔情的眼睛,卻泛著些空涼。身後跟著一個四處張望的丫頭,長相玲瓏,不經世事的樣子。她是蘇語,顧修北的女婢。蘇語一聲清脆的嗓音“閣首”,顧修北馬上轉過頭,“蘇兒,今後在外莫要叫我閣首,叫主人,這是世人的叫法。”蘇語撅著嘴哦了一聲,注意力轉眼間就被顧修北身後的酥餅吸引,跑去拿起一塊,遞向修北,“你還是自己吃吧。”修北扇著扇子繼續往前走。

酒館內,一藍衣男子拿了一瓶上好的春風醉往外走。街上,一名麵容姣好的女子跑著,並大喊著救命,身後跟著幾個男人,那女子腳下一不留神,正好摔在剛從酒館出來的暮雲舒腳前,女子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著雲舒的衣擺,說著救命。蘇語看著遠處圍著人群,“主人主人,你快看”修北看著遠處,眼裏突然一亮,往前走,蘇語也跟上去。雲舒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任何行動。“那人為什麼追你。”那女子急忙說“我原本是青樓女子,後來尋得如意郎,將我贖回去。前幾日夫君不幸逝世,他們便又來抓我。”站在一旁的顧修北不看著女子,卻緊盯著雲舒,刀削似的臉龐,絕冷眼神,一身藍衣襯出他高冷的氣質。雲舒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順著感覺瞅過去,迎上顧修北熾熱的眼光,四目相對,顧修北漾出了微笑。

剛趕來的抓手聽到女子的話,也急忙辯解“公子,不要聽他一派胡言,是她與病鬼私奔,媽媽心善,放了他們。前幾日又跑回來,媽媽沒計較,昨日,她竟偷走大量細軟。於是媽媽命我將她帶回,望公子不要插手。”那女子更緊緊的拽著雲舒的衣擺。在一旁的蘇語悄悄的說:“主人,你覺得誰在說謊?”“女子”

“為什麼?”

“你看,這抓手身形魁梧又明事理,青樓為什麼派這樣的人來抓一個柔弱女子,這說明此女子一定重要。”雲舒突然張口,“她偷了多少錢?”那抓手詫異了一下,“莫不是公子要替她償還?”又頓了一下,“五十金”。蘇語瞪大了眼睛,“五十金,這□□竟然偷了這麼多錢!”顧修北看著雲舒,又多了一分興趣。

雲舒拿出錢袋,扔給抓手,抓手拿了金子,便馬上離開了。雲舒轉身離開,女子馬上跟著,同樣跟著的還有兩人,雲舒懶得理會。

不久,雲舒走到理事司門前,轉過身,“理事司的手段你沒見過,一定聽過。你是選擇自己說,還是受些痛之後再說。”雲舒雖然是淡淡的說,卻字字透著錐子,讓人害怕。女子馬上嚇得跪下,“求求公子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以後再也不偷了……”顧修北在樹後靜靜的看著,這個男人還挺有計謀的。

“那些錢足夠安葬你的夫君和你下半輩子的生活了,以後好好生活。”說完便徑直走向樹後,“你們跟了一路,又看了一場戲,有什麼事嗎?”顧修北聞到一股淡淡的甜味,是桃花香,便笑著說,“在下顧修北,沒有什麼事,隻不過相逢一場都是緣分,想交個朋友而已,請問公子姓名。”雲舒沒有應答,蘇語氣不過,“喂,你懂不懂禮貌啊。又或是,你連名字都沒有吧!”顧修北看了一眼蘇語,蘇兒馬上低下頭,不再說話。

雲舒無話可說,轉身就要離開。顧修北用手搭住雲舒的肩膀,想讓他留下再繼續聊會兒,雲舒扒開他的手,“顧公子,請你自重。”顧修北不肯罷休,“緣分天注定,我們相遇即是有緣,給老天爺賞個臉,一起吃頓飯如何?”雲舒不想再聽他瞎掰,轉身離開。

顧修北還是望著雲舒的背影,暗自的笑著。站在一旁的蘇兒很是開心,樂著走過來,“主人,你不行啊,我可是見到你栽跟頭的時候了。”顧修北瞥了蘇兒一眼,“你個小丫頭懂什麼,人家是在跟咱們見外,不想麻煩咱們罷了。”蘇語假裝的哦了一聲,說罷,顧修北便往前走,“主人,你去哪啊?”

“找老天爺要緣分去!”

次日,顧修北一起床就換上了一身藍色華服,係好腰帶,和蘇兒吃過早飯後,又一起出去。

雲舒站在門前,兩排的守衛讓這府宅院更加森嚴,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冷凝院。雲舒上前敲開門,將一個更大的錢袋遞給開門人,雲舒進去後,大門隨之緊閉。

兩人在酒肆桌坐下,蘇兒又在四處看著,而顧修北卻在想著什麼。“蘇兒,你說藍藍是個怎樣的人。”“藍藍?哦~你是說昨天那個人啊,高傲孤冷,但是應該是個好人。怎麼,主人對他有興趣?”

“沒有”蘇兒撅著嘴,也學了一聲,“沒有~”接著又換了另一種語氣說,“我信你個大頭鬼啊!”顧修北現在滿腦子都是藍藍精致的麵龐,極致的身段……雖然他沒有動手,但顧修北敢肯定他絕對身手不凡。

正午過後,雲舒顫顫巍巍的走出來,臉色蒼白,身上多了許多傷口,額頭冒出細汗,剛想用力,卻吐出一大口鮮血,雲舒用手擦去嘴邊的血,心裏想著,不愧是冷凝院,機關就是高明,連我也差點遭殃。

雲舒強撐著往前走。

“主人主人,你快看,那不是昨天的那個人嗎?”顧修北順著蘇兒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雲舒正踉踉蹌蹌的走著,顧修北馬上察覺到藍藍的不對勁,趕快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肩膀。雲舒剛想掙脫他就氣血攻心,又吐了一大口鮮血,暈了過去。顧修北急切地喊著“藍藍,藍藍”,瞧見後麵的冷凝院,莫不是藍藍去了那裏?趕緊抱起雲舒。“蘇兒,馬上回客棧!”

顧修北抱著雲舒跑進客棧,踹開門,將雲舒慢慢放到床上。顧修北看著雲舒滿身的傷口,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心疼。蘇語也趕緊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放到床邊。顧修北慢慢將雲舒的腰帶解下,緩緩揭開血衣,輕輕地將雲舒扶起,蘇兒馬上遞給修北一塊熱毛巾,隨即離開。顧修北輕輕的擦拭著,看著他露出稍白的肌膚,這才發現,雲舒的身上留下無數條舊的疤痕,顧修北的心裏好像針紮般的疼了一下,這是萬仞之苦留下的傷疤!蘇兒拎著藥箱走進來,遞給他金創藥。

顧修北接過藥,“你下去吧。”蘇語看著主人心疼地摸樣,想勸些什麼,卻也沒說出口,可能他也不會聽吧。顧修北上完藥後,給雲舒換上裏衣,靜靜的看著雲舒。

傍晚,顧修北仍坐在雲舒的床邊,思考著,藍藍,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遭受萬仞之苦。蘇語推開門,端著晚飯進來,放到邊上,看著主人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我說主人啊,冰玉美人兒會醒過來的,你在這都已經呆一下午了,就先放會兒心吧。”

“你這小丫頭,怎麼不想想藍藍一醒來,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著急怎麼辦?”蘇兒可是一臉不服氣地走開,暗暗的說,就會為自己找借口,還有,他明明就比我大十歲而已,還天天叫我小丫頭。

顧修北坐在木琴前,撩動著琴弦,屋外的蘇兒聽到琴聲,“這回可是不心疼內力了,都沒給我彈過幾次。可倒好,剛見人家一麵就給彈,唉,美貌啊,真重要啊。”

黎明破曉,一縷陽光照進,映著雲舒精致的臉龐,緩緩睜開眼,便聽到了一縷清幽的琴聲。雲舒皺著眉頭,剛想要起身。坐在木琴前的顧修北聽到動靜,趕緊起身走了過來。“你身子虛弱的很,還是先休息會兒吧。”臉上卻早已是按耐不住的笑容,雲舒看著他的笑容,卻有些不大適應。“顧公子,謝……”還沒等雲舒說完,顧修北打斷他,“藍藍,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飯。”雲舒看著他趕緊走出去的樣子,心裏突然一暖。抬眼瞧向四周,矮桌上放著一架古琴,雲舒想起剛才顧修北彈的曲子,眼裏閃過一絲震驚,那是近乎失傳的明菱曲!又將眼神瞧向別,挺挺的立著兩個木棕色櫃子,旁邊的飾桌上放著一摞摞藍色華服,大概是顧修北喜歡藍色吧。抬眼瞧見衣架掛著自己的衣服,雲舒顧不得身上的傷,趕緊起身。摸索了一會兒衣服,拿出一塊藍色的玉石,這才舒了一口氣。

顧修北架著笑容從樓上走下,坐在樓下吃飯的蘇兒看見主人,也樂著調侃道,“主人啊,怎麼這麼開心,難不成冰玉美人醒了?”一雙大眼睛看著顧修北,顧修北用手指頭支開蘇兒的腦袋,“你這小丫頭,怎麼對他這麼有興趣,難不成喜歡他?”蘇兒一聽這話,撅著嘴,“主人,你戲弄我。我不就是問問他的情況,怎麼就成了對他有興趣。主人,你把自己心裏話說出來了吧!”顧修北摸著蘇兒的頭,“好啦好啦,趕緊去準備點飯,你可不想讓我和冰玉美人都餓著肚子吧?”蘇兒離開後,顧修北找了一個木桌坐下,展開扇子,靜靜的看著樓上的那間房間。

雲舒撐著身體,將木架上一身新的藍色衣服穿上,緩緩打開木門。樓下的顧修北直直的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雲舒,雖然身受重傷,但仍步履輕盈,隻是臉色蒼白。絲絲發梢被風吹起,伴著冷漠的麵容,看向顧修北。顧修北趕緊放下扇子,起身扶住下樓的雲舒。“藍藍,我不是叫你多休息會兒嗎?怎麼還下樓了?”說著將雲舒攙扶坐下,“顧公子,你我尚未熟識,怎可一再勞煩你。”其實雲舒嘴上雖然說著婉拒的話,但其實心裏想著,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不知道顧修北還憋著什麼壞呢?此人深藏不露,油嘴滑舌,應多加觀察。顧修北對著雲舒坐下,“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大可以以身相許,況且你現在深受重傷,顯然不止是這一次造成的,你需要……”雲舒打斷顧修北的話,“顧公子,我以身相許不要緊,但就怕你吃虧啊!”正當兩人鬥嘴之際,蘇兒端著飯出來,看見兩人都在桌子上坐著,就直接將飯端了過去。蘇兒瞧了顧修北一眼,笑了一下,將飯都放到了雲舒麵前。顧修北看著蘇兒,“我的飯呢?”蘇兒撅了撅嘴,擺了一下手,“主人啊,你吃的飯有點挑,我就先讓廚房把冰玉美人的飯給做出來了,你就先等等吧。”說著做出一副安慰小孩子模樣的表情。

雲舒偷偷的笑了一下,“我叫暮雲舒,不叫冰玉美人。”蘇兒也馬上用手抬起他的臉,轉給顧修北看,“主人,你看,冰玉美人笑起來好好看呐。”顧修北看了蘇兒一眼,馬上拿起扇子敲了一下蘇兒的手,“別老動手動腳!”一副護著自己寶貝兒的模樣,蘇兒也假裝惡狠狠的看了顧修北一眼,“冰玉美人又不是你的,還不讓我碰了?”顧修北也嚇唬她,“你若是再不去準備飯,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碰不了他。”蘇兒朝著顧修北做了一個鬼臉,不情願的離開。雲舒端起飯,吃了兩口,抬眼瞧見了顧修北可憐的眼神,“你不是包下了整座客棧嗎?想吃的話,讓廚房給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