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屋雪江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回答,他不吭聲,她就耐心的等待,漫長的對視之中,身後突然響起男人輕浮的聲音。
“小姐,如果他不願意,你看我怎麼樣呢?”
鶴屋雪江轉過眼,就看到穿著酒紅色西裝的男人正從店內款款走來。
西裝筆挺,配著袖扣領帶夾,染成金色的頭發一看就精心打理過,臉上掛著精致考究的笑容。
牛郎多賀在店內,已經關注了好一會這場垃圾桶邊發生的搭訕。
他盯著鶴屋雪江打量。
穿著一身黑色的女人,內裏是黑色的禮服,肩上還披著黑色的大衣。
寬沿帽落下的黑網紗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蒼白的下顎。
那副打扮,簡直像是從什麼拍攝現場走出來的貴婦人。
高檔的陪酒女也會穿禮服,但明顯能和她身上的看出區別,多賀的視線從她的臉,挪動到衣服,隻看一眼,就下定判斷。
和這裏最常見的應召,陪酒不同,也和時常出現在這附近的有錢客人不同。
是更加,更加高的階層。
以自己頭牌的身份確保,這個女人有錢,非常有錢。
這樣的機會,如果不把握住,什麼時候才能再等到一個漂亮又有錢的金主呢?有賀舔了舔後槽牙,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
他忌憚的窺視著禪院甚爾。
眾所周知,橫濱歌舞伎一條街的背麵,就是壽町。
作為日本三大貧民窟之一的壽町,與繁華區僅一街之隔。一邊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一邊是食不果腹,貧窮與疾病。
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男人,現在就住在壽町。
嗯,包夜的網吧,提供十平方米的小包間,一夜隻要1000日元。
男人是個無業遊民,每天無所事事,日常就是在街上閑逛,窮的要命。
偏偏他長了一張過分優越的臉。
他們店長之前偶然間見到他,立刻驚為天人,想盡辦法邀請他來店工作,甚至不惜找地痞流氓去找麻煩……雖然後來聽說那些地痞被男人給揍了一頓。
現在他在這……
不會是準備來工作了吧。
多賀的心中,立刻升起濃濃的警惕。
多賀走到鶴屋雪江的麵前,笑容親切而溫和,“小姐,這位先生不是我們店裏的喔,如果您有什麼需要,不如考慮考慮我?”
“啊……不是嗎?”
她扭頭去看禪院甚爾,臉上緩緩浮現疑惑和猶豫。
燈光下,那張蒼白的臉格外的美麗。
有賀幾乎要在心中吹口哨了。
溫柔的像是一碰就散的蒲公英似的聲音,神色也緊張又拘謹,一看就不是經常在他們這一行中混的樣子,這種人傻錢多的富婆最不懂得拒絕。
有賀笑嘻嘻的勾住鶴屋雪江的肩膀,“既然這樣,小姐你不如到店裏坐一坐?”
鶴屋雪江的眼睫顫動,神色不安,“對不起……我……”
“沒關係,沒關係,就坐坐嘛~”有賀將她往店裏帶。
“喂——”
在他們糾纏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懶洋洋的聲音。
一隻大手,落在了鶴屋雪江的肩膀上,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肩膀。
鶴屋雪江猝不及防的靠近男人的懷中,滾燙的胸膛,帶著強侵略性的氣息,她顫抖了一下。一瞬如同過電,胳膊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遠看就十分強壯矯健的男人,這麼近的距離下,更加的顯得高大如山,像是某類躲藏在黑暗中的大型食肉猛獸。
他低垂著眼,麵無表情的盯著有賀,純黑的瞳仁在燈光下冰冷的像兩顆寒星。
禪院甚爾扣住她的肩,聲音低啞,“喂,她找的是我。”
鶴屋雪江一動不動。
有賀什麼時候溜走的,她也沒有在意。
她隻是竭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以防在這樣的英雄救美的場景中,被解圍的,應該不安害怕的那一方——
因為背部貼上了富有彈性的胸肌,而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
她低下頭,垂落的碎發遮擋住她眼中的笑意。
還好沒有讓保鏢們跟過來。
賭對了。